第二日,写意早早便过来给姜宁梳头。
写意梳头梳的最好看,一直以来她的发髻都是写意梳的,她给姜宁弄了个百合发髻,髻边簪上了一根淡紫色的海棠簪子,给她上了个淡妆。
写意满意的看着镜中女人,轻笑道,“主子真是越发好看了。”随即又有些迟疑:“就是头上看着太素了些。”
姜宁的头发又黑又多,被写意梳了个精巧的百合髻,看上去典雅又别致。作嫁为他人妻,换了个样式,看起来静似乎长成了不少。那脸本就生的貌美,若是打扮起来,那便是最夺目的妙人儿。
只是一枝银淡紫色的海棠簪子孤零零的插在头上,看上去颇为素雅。
不过姜宁本就不爱打扮自己,哪怕如今已贵为太子妃,她依旧一如既往的习惯素雅的装扮。
姜宁从妆屉里拿出一盒精致小巧的海棠匣子,轻轻打开,里面放了好几张口脂,她拿出一张,放在唇边,轻轻抿了一下,红唇点染。
她淡笑道,“油嘴滑舌。”
正在这时,佟萃宫的容嬷嬷来了。
“给太子妃请安,皇后娘娘请您去一趟佟萃宫。”容嬷嬷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
“有劳嬷嬷了,本宫稍后便来。”
容嬷嬷走后,姜宁便从妆屉里拿出了上次周皇后送的手镯戴上。
这只镯子纹路巧夺天工,是南疆百年才得一只,如此珍贵,周皇后能舍得送给她,这其中必有玄机。送给她当日,她便构思了镯子的形状,让写意按照她画的模样,去让工匠做出来与皇后送的镯子的模样,而真的那只镯子,早已让她搁置在不起眼的角落。
她轻轻的把镯子套进手腕。
出了秋宜宫。路程倒是很近,很快便到了佟萃宫。
进了正殿内阁,正中的麒麟鎏金铜炉中焚着淡淡的熏香,姜宁双手叠在额头,声音坚定,恭敬的叩拜着。
“臣妾,给母后请安。”
原本是斜靠在紫檀木桌上让身边人给她捏腿的周皇后,忽而听到声音,才缓缓睁眼开来。
“坐吧。”周皇后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姜宁手上的镯子,面露满意之色。
“你可知本宫为何要你来?”周皇后道。
“臣妾愚钝,请母后明示。”姜宁低眉垂眸道。
周皇后眼睛眯了眯,淡淡道,“太子去澧国也有十多天了,算算日子,也该要回来了,届时你跟太子好好缓一下感情吧。总归是要过日子的,总不能一直吵吵闹闹,倒是叫旁人看了笑话。”
“太子是储君,每日里不知有几双眼睛盯着他。你身为太子妃,多体谅他一些,一言一行都要注意分寸,各方面都容不得马虎。”
原来谢誉鄞是被宣帝派去澧国交好去了。
澧国与黎国的友邦之情一直都是维持的很好,都是礼尚往来的形式。
“是,臣妾省得了。”姜宁表面上恭顺的应下,她与谢誉鄞婚后不和睦,不知是谁嚼了舌根,在宫里传的沸沸扬扬。
周皇后突然叹气,“太子如今也不小了,早前东宫后院虽有冯侧妃和林良娣,却是未能替太子生个一儿半女,太子什么性子本宫清楚,这实在令本宫担忧啊。”周皇后又道,“正因为太子膝下没有子嗣,总被寒王一党拿出来诟病,寒王又功高盖世,已经隐隐有威胁储君之位的趋势。”
姜宁不知说什么,子女缘这又不是她说的算的。而且生孩子是两个人的事,她嫁给谢誉鄞之前,太子同样是不近女色,包括大婚身中媚药,谢誉鄞宁可把她扔进浴池里清醒,也不曾想过要碰她。
她只能依旧恭顺应着,“是,臣妾明白母后的用心良苦。”
周皇后见她总算听话,点点头。接过容嬷嬷递过来的茶,她轻轻抿了一口,语气中多了几分亲切:“听说,还有剩几个月,便是你父亲的五十大寿,届时姜府设宴,你回姜府,记得替本宫向镇国公问声好。”
“是,母后。”姜宁朱唇轻启。
周皇后一直想要拉拢镇国公,如今她已嫁入东宫,周皇后想要借姜府的势,这么快就有了窥探镇国公的表态。
周皇后又跟姜宁嘘寒了几句,姜宁才走出了宫门。
出了宫门,她看了一眼天色,上了马车,“时间还早,现在去胭脂妆。”
写意点头,对车旁的护卫吩咐了一声。
马车停在了上京最繁华的街边,一个丫鬟打扮模样的女子,轻轻撩开车帘,里面缓缓走出一位女子,女子姿容绝世。
“主子,仔细点。”丫鬟打扮模样的女子轻扶她下马车。
女子下了马车,一阵秋风吹起裙角,她顿感凉意,伸手拢了拢衣领,写意立即送上了一件披风,轻巧地帮她披在了身上。
她们走进了胭脂妆。
依旧是上次那个伙计招待,见来人是昨日之人,便知来意,“姑娘可是来寻木掌柜的?”
姜宁嗯了一声。
“两位姑娘,请随我来。”伙计在前引路。只见伙计把她们带到屏风后面,正在对面,是一个柜台。柜台前正坐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五官粗糙,嘴边是挂着志高意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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