桉正在伏案写字,她嗔道:“你别尽顾着抄书,勤下来走动走动,这样身子骨好得才快些。”
见他没吭声,姜椿又絮叨道:“咱家不缺你这点抄书钱,横竖我养得起你,你大可不必如此辛苦。”
宋时桉:“……”
不会说话可以少说。
虽然她养着自己是事实,但她话说得如此直白,但凡是个要脸面的男子,都会臊得无地自容。
不过这等话语,对于现在的自己却是毫无杀伤力,他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能流畅地书写。
姜椿见他不听劝,嘟囔了一声“真是个倔驴!”,然后从袖子里掏出根毛笔来,丢到他面前的炕桌上。
她哼哼唧唧道:“镇上没有书画铺子,我随便从杂货店买的,你凑合用用吧。”
昨晚铺被褥的时候,姜椿无意间发现他用的那只旧毛笔炸毛了。
她前世虽然是个糊糊作者,但哪个糊糊作者没做过出版实体书的美梦?
怕出版签售时写字太丑丢人现眼,她还特意练过一阵子的毛笔字跟钢笔字。
所以很明白炸毛的毛笔用起来有多烦人。
今儿路过杂货店时,她想起来这茬,就进店给他买了只新毛笔。
虽然不是甚好笔,但起码没炸毛不是?
宋时桉顿住笔,目光落到眼前横着的新毛笔上,神情有些许怔愣。
毛笔炸毛的事情,他今儿早起抄书时才发现,本想等她回来后,厚颜开口央求她帮自己买只新毛笔。
不想她自己竟然主动替自己买回来了。
可见她虽嘴上调侃说无须自己如此辛苦,却还是尊重自己的意愿,替自己买了新笔。
这样细心体贴善解人意的人儿,会是姜椿?
静默许久后,他伸出左手将这根新毛笔拿起来紧紧握在手心,嘴里柔声道:“多谢。”
姜椿顿时觉得山也青了水也绿了花儿也开了,腮帮子差点咧到耳根子去:“夫君跟我客气什么?”
然后哼着歌儿,蹦蹦跳跳地跑去准备晚上的中秋大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