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腿都打断。
若不是那人的老子娘来求情,她是真的敢下狠手的。
毕竟她舅郑屠可是个人物,做的都是酒楼跟富户的买卖,不光在红叶镇是一霸,在红叶县都吃得开。
就算她真把那泼皮的三条腿打断,有郑屠帮她打点,最多赔点银钱。
她家的肉摊子每天都能卖掉一头大肥猪,根本不怕没钱赔。
自己要是真被她打成瘫子,只怕也只能自认倒霉,根本没处说理去。
王波顿时就怂了,低三下四求饶道:“侄女,好侄女,别打了,姑父知错了,别打了,再打姑父就要被打坏了!”
这等轻飘飘的求饶,姜椿理都不理,继续在他屁股上一脚接一脚地踹。
还不时抽出空来在曹婆子屁股上也踹上几脚。
王波到底是常在市井间厮混的,见状立时赌咒发誓道:“好侄女,饶了姑父吧,姑父以后再也不欺负你姑了,要是说话不算话,就让我喝酒掉河里淹死,死后变成个浑身癞疮的癞丨蛤丨蟆!”
曹婆子唬得也顾不上嚎叫了,连忙去捂他的嘴:“儿啊,可不兴说这样的晦气话,万一应验了怎么办?”
她男人王大力就是吃醉酒掉进河里淹死的,她可听不得这种话。
姜椿在心里“啧”了一声,王波这家伙可真够怂的,为了不挨打,竟然连这样的毒誓都敢发。
就不怕真跟他爹一样,喝醉酒掉进河里淹死?
饶是如此,姜椿也没轻易就放过他,她冷哼道:“王媒婆心术不正,一边到处嚷嚷要嫁给我爹当填房,一边又跟你勾三搭四,肚子里不晓得在打什么鬼主意。
你以后不许再跟她来往,更不许到她家吃花酒,若是被我知道了,我就打断你三条腿,让你只能瘫在炕上当个会喘气的废人!”
她一个当侄女的,竟然管起姑父的房里事,简直就是不成体统。
但王波屁都不敢放一个,捣头如蒜道:“是是是,姑父以后再也不跟王媒婆来往了,也不去她家吃酒了,侄女你就放心吧!”
姜椿停脚,嘴里又丢下句狠话:“我会拿钱找几个闲汉盯着你,若是你敢糊弄我,有你好看的!”
说着她将头又转向曹婆子,冷哼一声:“还有你!”
曹婆子瑟缩了一下,没吭声。
姜椿大叫一声:“听到没?”
曹婆子立时答道:“听到了听到了。”
宋时桉:“……”
她这是训狗呢?
这家伙今天在王家拳打曹婆子脚踢王波,还真是耍够了威风。
或许是太威风了些,以致于号称在县城大户人家的嫡出姑娘跟前十分得脸的王银儿,都只敢躲在影壁后头偷看,不敢上前阻拦。
这般“识时务为俊杰”,难怪能在一众丫鬟里头混出人样来。
但是违和感更重了。
前世的姜椿虽然也是个动辄就上演全武行的粗人,姜大姑家这摊子浑水,她却是没趟的。
姜椿那头,将王家母子胖揍一顿后,又掉过头来训瘫坐在地上的姜溪。
“大姑,以往没人给你撑腰就罢了,如今有侄女给你撑腰,以后你不许再忍气吞声,受了欺负就去肉摊子找我,我来给你找回场子。”
姜溪听得泪水涟涟,泣不成声。
姜椿却没容忍她软弱,拔高声音问道:“听到了没有?”
姜溪唬得一哆嗦,下意识地效仿曹婆子回了一句:“听到了听到了。”
姜椿:“……”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想让姜大姑立刻就立起来只怕不容易,大不了以后她多留意下王家的情况。
横竖也不是多麻烦事儿。
事情告一段落,她快步走到影壁前,搀住宋时桉的胳膊,往门口的骡车走去。
姜溪连忙爬起来,小跑着出来相送。
在姜椿即将挥鞭驱动骡子的前一刻,她突然鬼使神差地来了一句:“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椿娘你回去劝劝你爹,多孝顺孝顺你奶。”
姜椿登时柳眉倒竖,朝姜溪挥了挥拳头:“大姑,不想逼我也揍你一顿的话,以后就少说这些拎不清的话。”
她奶李氏让她爹姜河净身出户,若不是他跟着老丈人学会了杀猪的手艺,只怕他们家现在还住在村里的破祠堂呢。
姜母病重的时候,老宅那边不闻不问,别说吃饭了,就是连口水都喝不上。
若不是后来姜溪听说了这事儿,来回奔波帮忙,姜母只怕要不了多久就没命了。
姜溪嘴唇动了动,想再说些什么,又怕侄女当真翻脸,最终还是只憋出句:“回去的路上慢点。”
*
姜椿根本就没回去,而是直接将骡车赶到一家面馆前,进店要了一荤一素两碗面。
两人正吃着面呢,就见姜河抄着把杀猪刀,急匆匆赶过来。
一见着他俩,就劈头盖脸地问道:“椿娘,我听人说你跟你姑父打起来了,你没事吧?”
宋时桉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有事的不是她。”
姜椿侧头瞪了他一眼。
姜河听了女婿的话,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来。
然而下一瞬又一下提起来,着急慌忙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