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手里有几个银钱的男人,无不是她的裙下之臣。
手里有几个钱,死了老婆,家里还只有个独生闺女的姜河,自然就被王媒婆盯上了,想嫁给他当续弦。
可惜姜河是个正经人,对于王媒婆的勾引,始终不为所动。
这反倒激起了王媒婆的好胜心,隔三差五就来他家的肉摊子附近晃悠,看能不能寻到将人拿下的契机。
王媒婆甩了下帕子,阴阳怪气道:“哎哟,你这小娘子,干些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野蛮活计就罢了,说话也这般粗鲁,仔细将来嫁不……”
话到一半,目光瞥见姜椿头顶盘得整齐的妇人发髻,舌头立时拐了个弯儿:“个苦命的,但凡你爹愿意娶我这个能主事的人儿进门当继室,你也不至于招个病秧子当赘婿。”
这话槽点太多,姜椿一时间都不知该从哪句开始吐槽。
她不屑地“嗤”了一声:“你老这算盘珠子打的,我在大柳树村都能听见响声。”
娶她当继室,好让她把自己这个继女卖了换钱,再把他们老姜家的家底都抠光,顺道还给姜河戴几顶油绿油绿的帽子?
姜河人虽然老实,但又不傻。
就算自己没穿进来,按照原著剧情,姜河也不会上王媒婆的贼船。
王媒婆瞪了姜椿一眼,懒得跟这猴精猴精的拖油瓶多掰扯,扭着屁股走了。
这拖油瓶的病秧子赘婿眼瞅着就是个不长命的,回头自己嫁进姜家后,等病秧子赘婿一咽气,自己就把她卖给县城的有钱老爷当小妾。
这拖油瓶虽然嘴毒性子狠,但长相却是一等一的标志,镇上人背地里都称呼她“猪肉西施”。
这么个好模样,即便招过赘婿,也定能卖个好价钱。
姜椿并不晓得王媒婆背地里盘算着将自己卖掉的事情,因为临近中秋节,本地人有节前看望外嫁女的习俗,所以前来买肉的顾客络绎不绝,她哪里还顾得上理会王媒婆这个脏东西?
忙活一早上,辰正(早上8点)才收摊。
姜椿将桌椅板凳放到西厢房,拎着两根剔得干干净净的棒骨,对正在院子里浆洗衣裳的刘婆子说道:“棒骨要不要?年纪大了,多喝点骨头汤骨头才结实。”
刘婆子头也不抬,撇嘴道:“熬骨头汤费柴,你当买柴禾不要银钱?”
姜椿轻哼一声:“到底要不要?不要的话我就拿回家自己熬汤了。”
刘婆子静默一瞬,然后朝堂屋的方向一抬下巴:“给我放锅台上的瓷盆里。”
姜椿勾了勾唇,就知道是这样。
从刘婆子家出来,她去包子铺要了一笼肉包、两个豆腐粉条素包以及两碗豆腐脑。
然后急匆匆赶回家。
她先将宋时桉扶到灶房的饭桌前,然后取来两只碗,将小陶罐里的豆腐脑倒进碗里。
将一碗豆腐脑端到他面前,然后又将包着素包子的油纸包递过去。
嘴里笑嘻嘻道:“我路上走得快,这会子豆腐脑跟包子还热乎呢,夫君快点趁热吃。”
宋时桉垂眸看了眼面前的豆腐脑跟包子,又抬眼斜了笑靥如花的姜椿一眼,眉心缓缓皱了起来。
分明他才刚参加完皇帝姐夫的八十岁千秋宴,一觉睡醒却发现自己重回到了在姜家做赘婿的时候。
作为大权在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内阁首辅,宋时桉并不觉得自己的人生有需要重新来过的必要。
不过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既然苍天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他接着便是了。
如果他宋首辅上辈子有甚遗憾,那就是早年被姜椿这个淫/妇给戴了绿帽子,成为全京城人的笑柄。
虽然随着新帝登基,他这个国舅爷的地位水涨船高后,再无人敢提起此事。
但不代表此事就真的被人遗忘了。
倘若这世上存在耻辱柱的话,那上头名字最大的那个必定是宋时桉他自己。
所以在接受重生回来这个事实后,他头一件要干的事情就是除掉姜椿这个淫/妇,免得自己再次名声扫地。
但眼前这个满脸笑意,又是替自己倒豆腐脑又是给自己递包子,甚至还晓得自己茹素的喜好的姜椿,很不对劲。
这显然不是姜椿。
确切说,应该不是这个节点的姜椿。
这个节点的姜椿,厌恶父亲姜河给她买来的这个病秧子赘婿,素日连话都懒得跟他说。
难不成,她跟自己一样,也重生回来了?
而且通过某种途经知道了自己将来会位极人臣的消息,所以这才贴上来?
宋时桉咬了咬后槽牙,她这样不知廉耻的淫/妇,有什么资格重生?
不过倒也无妨,管她重不重生呢,横竖他是不会容她活到自己返京那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