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行坐在正对面,虽然一言不发,但仍旧是满身遮挡不住的光芒,让人无法直视。
夜致远低敛着头,全无半点儿从前的锐气,他的心跳如同乱鼓般狂乱地敲击着他的胸膛。
他紧张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双手紧握成拳,仿佛在努力克制自己内心的慌乱。
尽管他已经在脑海中模拟了无数次这样的场景,但真正面对傅承行的时候,那股摄人心魄的威严仍让他无所适从。
“见过元首阁下!”
看着夜致远如此慌乱的模样,傅承行这嘴角冷不丁勾起了一抹淡淡地微笑。
知道怕就好。
怕的话,后面的事就好办多了。
傅承行轻轻一挥手,示意夜致远走近一些。
夜致远忐忑上前,眼睛依旧不敢抬起。
“你这结婚也好些年了吧!听你母亲说,到现在还没孩子?”
冷不丁提出这样的问题,让夜致远一时之间有些招架不得,根本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只能实话实说,“回元首阁下,确实如此,不过我们夫妻俩年纪尚小,绝不会影响S国的生育率。”
傅承行扯了扯嘴角,冷笑着:“如若我记得没错,你那个妻子,你和他没有感情吧!”
“我……”夜致远眉头一蹙,回想起之前在医院和傅承烨见面时的场景,立刻道:“元首阁下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处理自己的婚姻问题,绝不会影响……”
“如果真的不喜欢,也不用勉强,直接离婚吧!”
傅承行甚至没有夜致远再胡乱掰扯的机会,言语冷漠到像是射了一只冷箭,激得夜致远心口颤痛。
他刚刚都听到了些什么?
傅承行眸底漠然,“怎么,不愿意?”
“不是。”夜致远皱眉,“元首阁下您日理万机,和国家大事相比较,我们夫妻俩的这些小事,实在不足为道。”
傅承行瞧出了夜致远心里的不情愿,但有些话,他既然已经开了口,就断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他拧了拧眉,不容反驳道:“既然没有不愿意,那就离了吧,明天一早就去办,我会派人亲自盯着。”
……
夜家。
“你说元首阁下让你离婚?”
夜母挠头,实在有些不明所以。
她又看了眼不远处的夜宁,整个人气到发颤,“我怎么和你说的,让你和夜宁保持距离,你非不听,国宴那天还把人带去了,一定是尹娜夫人和元首阁下说了什么,否则,他怎么会管这种小事。”
说罢,夜母朝着夜宁直翻白眼,见夜宁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样,她又道:“离了就离了吧!赶明儿我亲自挑选,给你找个更好的。”
“可我不想离婚。”夜致远推开了夜母拽着自己的手,脸上写满了不情愿,“虽然我和可嘉是有些小矛盾,但也到非得离婚的地步,还有,元首怎么会知道我们俩要离婚的事,这其中,必有蹊跷。”
晚上十点多。
夜致远洗完冷水澡,越想越觉得不大对劲。
撇开了夜宁,他独自开车去了医院。
路上。
他脑中反反复复都是母亲的叮嘱。
“致远,我知道你对那丫头有感情,但她毕竟只是平民,对你半点儿帮助都没有。”
“之前我不愿意你们俩离婚,是不想你背上负心汉的名头,但现在不一样了,元首让你离婚,这不是求都求不来的大好事吗?”
“听妈的话,这个婚咱明天就去离,如果你非得找个姓元的,我记得B市元家有个女儿,和你年纪相仿,我以为她才是你的良配。”
“你父亲走得早,独留咱们俩相依为命,如今咱们夜家已然是在风雨中飘摇,之前是没得选,现在,为什么不去选个更好的呢?”
“那个元可嘉,你如果真喜欢的很,大不了养在外头,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没看见。不是妈非要你离,是元首都已经发话了,你总不能为了一个小丫头,置自己的生死不顾吧!”
……
到了医院,夜致远隔着房门,到底没能鼓起勇气进去。
“夜先生!”
季子薇刚吃完夜宵打算回病房,没想到竟瞧见夜致远在病房外头来回踱步。
这样子,看来是有心事。
“是你?”夜致远拧眉,脸上写满了不耐烦,“你怎么在这儿?”
季子薇轻抿双唇,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嘉儿胆子小,我怕她一个人住在医院害怕,就过来陪她,但如果夜先生你来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她胆子小?
怎么可能。
结婚这两年来,大多数时候元可嘉都是一个人住在别墅里。
她可从来没说过害怕。
难道说,她一直故意瞒着?
他可是她的丈夫,她竟什么事都不愿意告诉他,她真的有把他当做丈夫吗?
“我一会儿就走,你在外面等着吧!”
夜致远不冷不淡地吩咐着,随即缓缓开门,蹑手蹑脚走了进去。
他站在元可嘉的床边,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还时不时笑了几下,仿佛正在做一个美梦。
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