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弗雷站在人群当中,看着一身华丽铠甲,连坐骑的马衣都是昂贵的丝织物的洛萨,感慨万分:“若是戴上一顶金冠,没人会相信他不是一位国王。”
贝里安的脸上写满了好奇:“父亲,侯爵大人真的是圣子吗?”
他不怀疑洛萨是蒙受上帝恩典与眷顾的圣徒,毕竟,在他看来,洛萨的事迹绝非普通人所能复刻的,但对于这两天流传着的,洛萨是圣子的传闻,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毕竟洛萨在他看来,还挺平易近人的。
“或许吧。”
高弗雷男爵的神情有些复杂,他小声嘀咕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洛萨或许根本就不是维尔纳的孩子。”
“你说什么?”
贝里安没听清,追问道。
高弗雷男爵没有重复,只是若有所思道:
“我在普罗旺斯的一次宴会上,有幸见过伊莉丝女士,她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刚出场就引来了在场所有男人的瞩目,说起来,洛萨一点也没遗传维尔纳的糟糕相貌,比如他的那对斗鸡眼.如果洛萨真是圣子的话,这倒是说得通了。”
因为圣母玛利亚是童贞之母,她虽诞下耶稣,但至死仍保留着童贞——尽管圣经并未明确记载这一点,但这个时代无论是公教还是正教都是普遍这么认为的。
“伊莉丝女士?您说的是洛萨侯爵的母亲?”
贝里安有些好奇,但也没再追问。
随着洛萨带领的翼骑兵,跟他一同步入王帐,一众贵族们纷纷上前来行礼问候,许多贵族的神情都有些复杂,他们一时间,还有些接受不了洛萨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从一个无地的穷骑士,跃升到了王国最显赫,甚至快要被神化了的大贵族的事实。
但也有洛萨的忠实拥趸们,满脸狂热地呼喊着他的名字,为能亲吻洛萨手指上的戒指感到荣幸万分。
就连鲍德温四世,都佩着镶嵌珠玉的宝剑,来到帐外迎接洛萨。
“陛下。”
洛萨率先走上前去,怀抱着插有红色翎羽的头盔,单膝跪地,握住了鲍德温四世的手指。
小国王下意识想要挣开,两人对视了片刻,在洛萨眼神中,他看到了坚持,又只好无奈地笑了笑,任由洛萨行完礼仪。
虽然已经完全看不出曾是个麻风病人了,但鲍德温四世知道,自己只是看上去正常了而已,疾病仍如恶毒的诅咒,根植于他的身体,乃至血脉当中。
洛萨的举动,使围观者们普遍松了一口气。
这意味着洛萨没打算携大胜之威,自封为圣子,以获得凌驾于国王之上的权柄。
如果那样的话,整个王国的局势都要被重新洗牌,对于爵党,太后党的贵族们,既有风险也有机遇,但无疑风险会更大。
“洛萨卿,我得感谢你,又一次为我带回了胜利。”
“这是臣下应尽的义务。”
洛萨很谦虚地笑道:“能赢得此战,全赖天父庇佑,陛下英明。”
鲍德温四世的眼神依旧温和,只是脸上还是不自觉带了一丝苦恼的情绪:“洛萨卿太谦虚了,这场仗我们能赢,原因为何,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说说看,你想要什么奖励?”
洛萨觉得,鲍德温四世应该是挺发愁这件事的。
王国大部分领地都是有主之地,根本没有多余的领地分封给他。
即使有几座不错的封邑,也很难酬谢他的功劳。
放到东方王朝,两人的关系是绝不可能还像现在这样和睦的,就算洛萨没打算造反,也得小心功高震主,封无可封了。
“陛下让我再考虑考虑吧。”
出乎许多人的意料,洛萨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很平静地坐在了雷蒙德公爵的对面。
经过昨晚短暂的狂欢,许多问题又重新摆在了十字军面前。
最大,也是眼下最关键的问题,就是战利品的分配。
就这一议题,场下诸多贵族们都展开了激烈的辩论与争执,毕竟这是防御战,王国境况又摆在那儿,连洛萨这个最大的功臣都没有领地可分,他们所能得到的好处,无非也就是这些战利品了。
洛萨旁观了片刻,突然开口道:“天父在上,诸位何必因为一些不值一提的战利品而争执不休呢?为了伟大事业而战的十字军勇士,岂能像是一群争抢腐肉的兀鹫?”
场中争执的两人立刻面露羞愧之色,但还是有人强辩道:“侯爵大人领地富庶,又生财有道,哪里知道我们这些小人物的苦处?”
“是啊,侯爵大人,我麾下的士兵三个人都凑不出一匹马来骑。”
一时间,帐内俨然成了诉苦大会,许多贵族都觉得自己应该得到更多的一份战利品,每个人都据理力争,不愿退让。
敌军仓皇撤退,留下的战利品其实还是相当丰盛的,一套精良的鳞甲及其内衬,其价值甚至能抵过一座,乃至数座庄园。
此外,战马,驮畜,器械,丝绸,金银.甚至是敌人营帐里的一块毯子,一件摆件,都是很大一笔收益。
对于许多都沦落到要抢劫村庄的穷贵族而言,这笔收益实在是太重要了,自然也就顾不得吃相了。
王国内部,除了洛萨以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