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洪水下来了,啥都可能冲过来。前几年也发过一回洪水,就是没这回的大,还从北边的大水库冲过来一只大王八呢,比盼盼都大。”
钱婆子也站上了梯子,扒着墙边往外瞅。
“咱这边地势高,水肯定先退下去,到时候奶带你去那边看看,说不定还能捡到只大王八。”
钱婆子跃跃欲试。
日子过得顺心了,她也有了闲心玩闹,那舒展的眉眼,看着都年轻了几分。
“好啊!”
宋盼儿无比期待。
钱婆子不放心的又叮嘱了一句:
“现在你可不能出去啊!咱家院子铺的高,所以水不深。那院子外边水都得到你胸口,一个站不稳就得栽水里去。到时候就像那翻不过来背的王八,咋都站不起来。”
宋盼儿:“知道啦!我不出去,就站这里看看。”
目送钱婆子回屋后,她接着远眺。
她这看了太久的洪水,导致她晚上做了个梦。
她梦到一只巨大无比的大乌龟,驮着她在河面上捡钱。
这边一百,那边五十的,她捡的胳膊都酸了。最后五十的她都不惜的捡了,只挑百元大钞捡。
直到她捡到一个装满百元大钞的皮夹子,王八突然翻背儿了,她被压在了下面,怎么也挣扎不出水面。
最后她被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吵醒。
睁眼一看,一条白绒绒的大狗正吐着舌头坐在她的胸口。
“哎妈呀!压死我了!你这只臭狗。”
宋盼儿挣扎着把盼盼掀下去,趴在炕上深呼吸了好几口,才总算把气喘匀。
早饭吃的大米粥,拌小菜,宋盼儿呼噜呼噜喝了一大碗,打了个大饱嗝。
想起昨晚做的捡钱梦,她又接着出去看洪水了。
一晚上过去,水位又上涨了。
水面已经没过了堤坝,和村子里的积水连成一片。
河道里的水扩散出来后,水流就没有那么急了,那些冲下来的东西都淤积到了离宋盼儿家不远的地方。
仔细看去,竟然还有成条的洋烟和麦花啤。
麦花啤不是啤酒,而是一种带气的的饮料,宋盼儿还挺喜欢喝的。
兴致顿起,宋盼儿爬下墙头,趴到西屋玻璃上喊道:
“奶,老屋我爷留那渔网,我能拿出来玩玩不?”
“玩吧玩吧,加小心别掉水啊!”
钱婆子往炕上摆了张扑克牌,头都没抬的说道。
宋盼儿得了她奶的允许,乐颠颠的去老屋子里翻找渔网去了。
渔网被保存的很好,上面连片绿藻都没有,干干净净的。
拿着渔网重新爬上墙头,攥紧拉绳,宋盼儿胳膊一轮,就把渔网撒了出去。
她这手法真不是吹的,宋盼儿第一网就捞上来两条红塔山。
“奶,快出来,你看我捞到啥了?”
喊完,不等钱婆子出来,宋盼儿就撕开了其中一条的纸盒,想拿出一盒烟。
但是里面的烟纸已经被水泡烂了,宋盼儿只抓到一手的湿烟丝。
“哎呀,你手上啥玩意?粑粑?”
钱婆子离得远,就看见宋盼儿一手灰了吧唧的东西,嫌弃的她都不想上前了。
“这是烟,不是粑粑!奶你不要讲这种不发财的话啦!”
“奶,这烟多少钱一条啊?”
宋盼儿又举起没被她拆开的那条红塔山问道。
钱婆子嗔怪的看了她一眼,说道:
“那烟就是一百块一条,泡了水也没人要啊!你捞上来有啥用?咋比盼盼还傻啊!”
宋盼儿砸吧咂嘴,说的也对。
转头接着在水面上寻找值钱的东西。
“那里,大孙女,那个给奶捞上来。”
钱婆子指着不远处飘过来的簸箕命令道。
宋盼儿当然赶紧遵命,一撒网,准确无误的套住了水面上浮浮沉沉的簸箕。 收网拽了过来。
钱婆子拿着完好无损的簸箕,高兴的同时,又有点悲天悯人。
也不知道是哪家糟了难,这么新的簸箕都被冲出来了。
看了眼跃跃欲试、接二连三撒网的孙女,钱婆子没有吱声,不想扫她的兴。
这天灾人祸的,也没有办法,不捞也是白白浪费。
宋盼儿不知道她奶这小心思,照常兴致勃勃的撒网捞物。
宋盼儿这东一网西一网的,墙上已经被渔网带起的水,洇湿了一大片。
再看墙上,已经摆了一溜的瓶子瓦罐的。
钱婆子这走了一会神儿,她这宝贝孙女已经捞起一大堆东西了,这可真是个小财迷。
“呀!奶,你快看这是啥!”
宋盼儿这一网捞上来一个大包裹,好奇的打开看了一眼,里边竟然是个古香古色的木箱子。
钱婆子双手接了过来,晃了晃,一脸神秘的说道:
“这兴许是值钱的玩意啊!快下来,咱俩琢磨一下,看这锁怎么打开。”
宋盼儿双眼发光,难道她的好运来了?
这是一个棕红色的妆奁,四周镂空雕刻着‘囍’字样。也认不出是什么木头做的,看着只觉着挺贵气。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