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盼儿到严宝胜家时,严宝胜喜出望外。
他都以为这个活黄了呢,心里还想着,这小孩看着跟个大人似的,但这办事儿还是不靠谱。没想到,这过年前两天这小姑娘竟然来了。
“哎呀!小姑娘,我都以为你不来了。”严宝胜一边穿着大衣,一边开门走出来。
“当家的,给你帽子,捂严实点,省的冷。”严宝胜媳妇从屋里追出来,把一个雷锋帽扣在了王宝胜的脑袋上,一回身,注意到宋盼儿连个大棉袄都没穿。“哎呦!你这孩子,咋穿这么点?多冷啊!等会,我给你找个大衣去,这破三轮子车坐着冻死个人。”
没等宋盼儿张口,这婶子已经掀门帘进屋了。
宋盼儿本来打算她奶出去了后,再把她爸那军大衣偷穿出来的。
但也不知宋婆子今天怎么了,磨磨唧唧的,等她都要出门坐车了,她还没有去打牌,宋盼儿没办法,也只能就这么来了。
“谢谢婶子!婶子再见!”严宝胜媳妇找出了自己的大棉袄,直接就把宋盼儿裹起来抱到三轮车上去了。
“哎,再见!去吧,老严,慢点开,小心点。”
二人去学校取了货,装的满满一车。
最后,宋盼儿都不得不坐到了箱子顶上了,严宝胜还怕她坐不稳,直接用绳子把她和货绑一起了。
如果有人能透过棉袄看见宋盼儿,那一定会看到一个气鼓鼓的大蛤蟆。人生不易,宋盼儿叹气!
等俩人到了市里时,沿途已经听到不下五个人说,前几天的那场爆炸威力有多大。
爆竹厂建在城边,和一些物流公司比邻,厂子前面是一条绕城河。
晚上正是饭点的时候,市里的居民听到一声剧烈的爆炸声,那家里的玻璃都跟着震了。接着空气中飘得全是硫磺的味道,飘了一周都没散。还有那马桶,一冲水也有股子臭味。
第二天,大家伙才打听到,城边子的爆竹厂炸了,人们直接开始了抢爆竹的热潮。
可是,哪有那么多爆竹让他们抢!
爆竹是易燃易爆品,不临近过年,商家都不敢大规模进货,万一存放不对,岂不是把店直接炸没了。
此时就是商场商店,都还没来得及大规模进货的时间段,仅有那点货是为了应付小孩子们的。
不仅是买爆竹的人着急,这卖爆竹的店主们也着急。有的老板有些门路,去临市拉了些货回来,直接价钱翻了五倍的去卖。就算这样也有很多人买。
宋盼儿探听完价格,心里有了底。给严宝胜指着路,引着他把车开到了一个中档小区门口。
好家伙,她们刚摆出一两串“大地红”,那些遛弯的大爷大妈,直接就围上来了。
“老板,你这咋卖啊?给我五串儿大地红。”
“老板,给我也拿五串。”
“老板他闺女,没货了,你也快来帮忙拿货,递我八串儿大地红...”
宋盼儿:“......”自己咋就成了别人的闺女了?算了,不是说顾客就是上帝么?这些都是上帝啊!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来来来,都等一会,大家伙都有哈!别抢!我们这老多样了!大地红五块一串儿,穿天猴儿五毛一个,二踢脚六毛,还有这大呲花,黑天一放,那炸成一大朵,那才好看呢,六块一个。”
宋盼儿一边摆着货,一边口若悬河地介绍着。
“好好好,再给我拿十个二踢脚,十个穿天猴儿。”
“我要两个大呲花,两个大地红。”
“我要......”也不知道他们听没听清价格,又开始了新一轮点名要货。
“呦!丫崽子,你可真黑心啊!去年可不是这个价,你这家伙都翻了两倍多了啊!卖东西这么要价,你爸也同意啊?”
旁边一个大妈,提着菜篮子,翻捡着地上的爆竹,高声的问着。
宋盼儿看这个大妈莫名的有点眼熟,可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眼见着周围本来抢着买的人,有些已经开始观望了。宋盼儿不得不先答对这个老太太。
“老奶奶,这可是我家从外地进的货,这进货价可以是比去年也翻了三四倍,我这儿够良心的了,您去那店里看看,不让您哭着出来,都对不起您骂我这几句话。”宋盼儿一边收钱,一边回应着这个老太太。
“那也太贵了,黑心肝儿是会遭报应的。两块一串,我买五个大地红。”这个老太太还是不死心。
“那可不成,您这想的是挺美啊!不光让我白给您进货,还得倒找您多一半。天还没黑呢,您老可别睡了啊!”
周围围了这么多观望的人,宋盼儿怎么可能给她降价卖?她废了那么多心思,现在天时地利,就剩摆平这个老太太了。她肯定是不会降价的。
而且这摆摊子做生意最忌讳老板态度犹疑不坚定。她这边前脚降价,后脚她可能会被刚才已经买完爆竹的人,打进医院。
“哎!你这小丫头片,你爸没教你好好说话啊?怎么说话呢?”老婆子占便宜不成,直接恼羞成怒。
这气急败坏的样子,立马就和宋婆子重合了,一模一样。
宋盼儿也没了耐心哄她,直接来了一句:“想买就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