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过着,少了马喜娟,这个家依然鸡飞狗跳。
宋婆子这些日子一直满村子的串门,就想打听出到底是谁举报的她家。
宋志刚还是照常上着班,整天脸阴沉沉的,不是骂鸡就是骂宋盼儿。
这天,正赶上宋志刚在家休息,宋婆子今天也没出门,给儿子说着这几天打听到的怀疑对象。
隔壁刘家是老仇人,首当其冲的被怀疑。
还有前街那个老白家,前年和他家因为占了半垄地打起来过。 还有去年多掰胡家半亩地苞米,两家也闹过不痛快,这些人家都可能起这坏心思。
宋志刚双手反手抱着后脑勺,靠着炕梢的被褥垛,闭着眼睛听着她妈一边骂一边念叨这几家人。
这几天他也寻思了,他和娟子去市里医院检查出的怀孕没几天,消息不可能从市里传回村子。
而且娟子既没孕吐也没显怀,这事儿要么是家里人说出去的,要不就是谁无意中听着他家里人说话了。
“哎呀,谁扔的石头?”
宋志刚正想着,突然听到外边传来一声尖锐的惨叫。
好奇地坐起身看向窗外。只见家里那个死丫崽子,踩着个梯子往院墙外扔石头,不知道在砸谁。
“这个该死鬼儿,又闹啥妖呢? 快出去看看。”
宋婆子推着宋志刚,自己也屁股一挪一挪地往地下蹭。
宋盼儿等了好几天了,可算让她等着隔壁刘婆子出门了。不知道是不是做贼心虚,以前每天吃完饭就出去串门的刘婆子,这几天天天老实的在家躲着,面都不露一下。
今天可算让宋盼儿蹲着了。
石头子一个个地往刘婆子头上扔,一边扔还一边骂:“老妖婆,让你老偷听我家动静,你大前天贴着我家院墙看啥热闹?让你天天趴墙角听声儿,打死你,烂耳朵的老太婆。”
看着宋志刚趿拉着鞋出来了,宋盼儿骂的更起劲儿了。
“老妖婆,天天就知道听声儿,大嘴巴还爱讲究人,呸~”
清脆的童音传到宋志刚耳朵里,猛然停住了脚步。
他突然大喝一声:“死老太婆,是不是你举报的我家?就你能听到我家说话,你个老泼妇,看我不打死你。”
本来是要去收拾墙头上宋盼儿的宋志刚,扔了手里拿着的烧火棍子,冲进偏房去找家伙事儿了,他今天非得把这死老婆子打的哭爹喊娘不可。
听到宋志刚这声大喊,院外还在和宋盼儿对骂的刘婆子,撒腿就往家里跑,一边跑一边喊:“强子强子快出来,宋志刚要杀你妈啦!”
刘婆子完全忘记了他儿子刘强的嘱咐,教她的淡定从容全都抛之脑后。
后面跟出来的宋婆子也反应过来,这遭瘟的老婆子,一猜就是她使的坏,看我不拧烂她的嘴。
看着举着铁锹,和炸着膀子,追出院子的宋志刚母子,宋盼儿麻溜地从墙头上爬了下来。打起来,快打起来,哈哈,最好闹大点。
宋志刚不负宋盼儿的期盼,刚冲进刘家的院子,迎面撞上了被刘婆子喊出来的刘强,不管三七二十一,举起铁锹就冲刘强劈过去。
刘强躲闪不及,侧过脑袋却没躲开肩膀,砰的一声闷响,结结实实被铁锹拍了个正着。
还好冬天穿的厚,刘强被打了一个趔趄,也红了眼。
“曹尼玛的宋志刚,你欺人太甚,跑我家了来打人来了!”
刘强接过他妈递给他的钉耙,吐了口唾沫,冲了上去。
看着这刘婆子还帮忙递家伙事儿,宋婆子不干了,冲上去就给了刘婆子一嘴巴子。
“你个老娼妇,坏了下水的,你干啥不好,你祸害我大孙子。”
“我祸害谁了,你个老绝户头子,你哪来的大孙子,做梦呢吧你。”
迟来一步的宋盼儿就见两个老婆子,口水互喷,拽头发抠耳朵挠胸脯的,各种阴损招数全使上了。
另一边宋志刚和刘强也是钉耙对铁锹,叮叮当当的,好不热闹。
“呜呜呜,还我弟弟,我想要弟弟!你们都是坏人,呜呜呜,还要罚我家钱。”
仿佛还嫌院子里不够热闹,站在大门边的宋盼儿接着拱火。
这口口声声的弟弟还有罚款,刺激的宋志刚,恨不得手里有把刀,直接捅了眼前这个狗杂碎。
看着打的越发凶狠的宋志刚母子,干打雷不下雨的宋盼儿,眼睛越发亮了。打吧!打的越狠越好,最好到那种,打赢了坐牢,打输了进医院的程度。
不过没让宋盼儿高兴太久,两家动静闹得这么大,整条街的人家都被惊动了。
跑来拉架的乡亲挤满了半个院子。看着像是疯子的两个老婆子,大家伙心里都暗暗想笑。
两个婆子平时嚣张跋扈,东家长西家短的,现在满脸的血道子,棉袄被扯得破破烂烂的,棉花掉满地,好不狼狈。
村里的男人们,拽走握紧铁锹不放手的宋志刚,留下刘强坐在地上呼呼地喘着粗气,刘婆子趴在旁边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