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风见任天楠的情绪激动得无法自控,真担心他突然之间,一口气会提不上来。
他坐在任天楠的身边,抚着他的后背,帮着他顺着气。
“我依旧每晚夜不归宿,跟着酒吧里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
时德派人跟踪调查,发现我的举止。
他让人狠狠的打我,教训我……
不是我不改,而是我根本就不敢表露出任何悔过的心理。相反还得辱骂时家,侮辱阿柔她……她是如何自贱的跟我在一起的……呜……”
任天楠的话,算是让大家彻底明白了。为何这么多年,时德一直都称任天楠是个混混,是个混蛋。
一定就是因为这个吧?
“施明龙打电话给阿柔,提醒阿柔我在酒吧门口出事了。
她冒着雨夜半夜去找我,我被打得半死不活。却又断不了那口气。
我想活着,我想一直跟阿柔,还有我的女儿在在一起。
所以奄奄一息时,我求阿柔了,求她让时德放我一条生路。
说我以后一定会改,再也不会让她难过心痛。”
他注视着一道窗户之隔的时柔,心如刀割。真希望那个时候的他,直接死了应该有多好。
“她选择了原谅我,还请求时德不要再管她,就当没有生育过她那个女儿。
她自己亲口对时德说,以后她与时家再也没有任何瓜葛。
哪怕她死在外面,时家的人也不要去给她收尸。
时德痛心疾首,从那以后,无论是我,还是时德,我们都再也没有见过面。”
语落后,任天楠紧紧的闭上双眼,任由老泪漫过他那张已被滚烫油水毁了一半的脸。
身体就像是被放了气的皮球,软了,无力了。
更像是彻底的松懈了,把心里的事都给掏空,负罪感就少了一些。
“既然爷爷和奶奶都不在管你们了,那为何你还会跟姑姑分开?
你们俩分开也就得了,悦悦和玲儿又是怎么分开的?”
时清墨想到了这个重要的问题,他忍不住询问。
“时德他们走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施明龙都没有再找过我。
我以为……这件事总算可以结束了。
为了不让时德再来找我们,我也不想再让施明龙来打扰我和阿柔,以及两个女儿的生活。
我们又搬了。
搬到了S市,我重新开起了布庄的生意。
但布庄的生意没有之前的好,想着做服装。
在生意场上遇到了很多伯乐,我的生意越来越大,但为了不在商界崭露头角。我一直都特意将实力压制,一直只经营那看起来不太大的小公司。
实际上我手中背后的资产已经很多了。
我和阿柔都换了名字,因为生意场上的事,我们来到了滨市。
朋友介绍了盛家的大少爷盛忠习,我与他相谈胜欢,还结为了最好的知己……”
任天楠说这些的时候,旁边抱着时曦悦的盛烯宸,脑海中的记忆,已经回归到了十一岁那年的自己。
他在儿时的时候,不仅在自家的宅子里见过时曦悦,而且还跟她说过话,聊过天。
只是那个时候的他,总是被父亲逼着学习。每天的学习时间都安排得满满的,他没有任何的休息时间。
哪怕那天在盛家,爸妈在举行派对,他也不得出去玩。所以在见到时曦悦的时候,他的心情也不好。
当时那个小丫头只有六岁,说话的声音软萌萌的,就像现在的果果他们一样。
明明比他小五岁的她,却像个小大人一样开解他,逗着他开心。
那天晚上他是真的很开心,可惜……他却忘记了询问她的名字,以及她家住在哪里。
他唯一听见的,就是被小女孩儿叫着‘妈咪’的女人,在来后院找她的时候,叫了她一声‘汐汐’。
“我和盛兄弟合作服装产业,第一次合作生意就非常的红火。
为此之后,又加入了好几个合作商……”
任天楠擦掉脸上的眼泪,再次跟他们诉说当年的事。
“其中一个合作商的名字,是不是叫苏正国?”
院子那边突然回荡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紧接着疾步而来了三个身影。
是沈浩瑾和白杉。
沈浩瑾亲自抓着苏正国,冷酷的将苏正国推倒在地。
苏正国本只有五十多岁,可他现在却是一头白发,佝偻着的身躯,犹如七老八十的年纪,看起来相当的狼狈不堪。
他的妻子李秀芳死了,死在了自家别墅的大门上。
女儿苏小芹也死了,她亲眼看到自己的母亲死在她的眼前,而她自己的尸骨却被永远埋藏在了M国的那个山洞中。
苏家完蛋,苏正国却还活着,活着的他,比死了更可怜。
整个苏家都欠时曦悦的,所以盛烯宸才只是把他关在监狱,让他受着精神上的折磨苟活了此残生。
“他……”任天楠盯着瘫跪在地上的‘老头’,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他是谁。
“抬起头来,让他好好看看。”沈浩瑾抓着苏正国头上的白发,逼迫着他昂起脑袋。
旁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