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看看。”
牧星野沉声开口,沈夭夭顺势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起来的时候,沈夭夭的发丝不小心擦在牧星野脸上,再一转身看到沈夭夭腰间裸露的肌肤,他的眼神瞬间暗沉几分。
下一秒,一个湿漉漉的外衣兜头朝沈夭夭的头顶盖了过去,与此同时传来了某人冷嗖嗖的声音:“把这个穿上。”
沈夭夭眼疾手快地接住外袍,有些古怪地看了牧星野两眼,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她只看到牧星野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腰看。
一阵凉风吹来,沈夭夭忽然打了个冷颤,觉得自己的腰上冷嗖嗖的。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腰上的衣服破了。
她挑挑眉,看着牧星野略有些躲闪的眼神,微微一笑后将牧星野的外袍给套在了身上。
“穿了你的衣服,可就是你的人了,你要对我负责啊。”沈夭夭还有空打趣他。
他既追来了,她留在他身边就是。
牧星野瞥了一眼沈夭夭。
正当沈夭夭以为他要反唇相讥时,牧星野却虚弱地点头,煞有其事地道:“自然是要负责的。”
脸皮对脸皮,至厚则无敌。
沈夭夭觉得没意思,伸出去拉靠在树干坐在地上的牧星野。
牧星野却对她微微摇了摇头。
这下不待沈夭夭自己摸索,牧星野十分熟稔地从怀里摸出一个药瓶,拔开瓶塞嗅了嗅后一口将药给吞了下去。
甚至还给沈夭夭递了一颗。
沈夭夭犹豫片刻,还是将药接过去塞进嘴里。
“这是什么?”她问牧星野。
“不是毒药就是了。”
牧星野回了她一句,扶着树干悠悠起身,拉着她就往传出巨响的方向走。
两人身上都带着伤,因此走路的速度并不快。
还未走到树林正中央,两人就看到前方的灌木丛中一大片黏腻发红的血迹,将整个草地都染成了血红色。
灌木丛中枝叶交错的地方,好像还躺着一个人。
两人对视一眼,牧星野制止了沈夭夭的动作,让她等在原地,自己则小心翼翼地朝地上躺着的那个“人”走去。
树林里静得可怕,只偶尔有几声鸟雀叫声。
等牧星野走得近了些,他才发现,躺在地上的那人胸口插着一把长剑,胸口处的血迹早已干涸,眼睛瞪得像铜铃,脸上的神色惊恐,显然是已经死去多时了。
牧星野伸手,拽下了黑衣人脸上的面罩。
是一张年轻且陌生的面孔,他的眼神直直地望向某个方向,似乎是想说什么话。
他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辨别其身份来历的物件或标识,不知来者是敌是友。
他回首,正要和沈夭夭讲情况时,却发现原本站在他身后的沈夭夭,竟不知何时没了声响。
他身后,一身量高大的蒙面黑衣人反剪了沈夭夭的手臂,他手里握着一把长剑,那把剑,正明晃晃地架在沈夭夭的脖颈间。
阳光透过叶隙洒下来,再折射到雪白发亮的剑身上,在沈夭夭脸上映出一道惨白的光影。
“你要什么?”
见沈夭夭被劫持,牧星野眼底闪过一道冷光,不动声色地询问出声。
他看到了黑衣人手腕处的月牙标识。
看上去倒像是“拜月宗”一派的人。
黑衣人封了沈夭夭身上的穴道,这才不怀好意上下扫视着身上带伤的牧星野,桀桀一笑:“自然是要命。”
牧星野蹙起了眉。
拜月宗是江湖上的末流杀手组织,在江湖上根本排不上号。里面网罗了各种杀人越货,逃避朝廷追捕的法外狂徒。
他们是非不分,黑白不明,江湖道义在他们眼里只是笑话,只要给钱,他们什么任务他们都敢接,也因此遭到了江湖上众多门派的唾弃,跟人人喊打的老鼠差不多。
此处人烟稀少,地处偏僻,拜月宗的人何至于能找到这里来?
莫不是接了什么特殊任务?
“要何人的命?”牧星野沉声问话的同时,一枚小石子已然夹在了他两根手指的缝隙间。
黑衣人仰天哈哈一笑,语气狂傲:“何人问话,就要何人的命。”
说着,黑衣人丢下沈夭夭,动如脱兔,握着长剑速度极快地朝牧星野刺去。
他带起的劲风刮倒了两旁的灌木丛,牧星野眉眼微沉,手里的小石子“咻”的一声射向黑衣人双眉之间的位置。
印堂穴,触之即死。
小石子带着势不可挡的劲头呼啸着朝黑衣人飞去,黑衣人飞在半空,双眼猛地睁大,他费力地在空中扭转身子,想躲过那石子。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噗”的一声,小石子正中那人眉心,自后脑处飞出。
牧星野有些讶异地挑眉。
他以为这人能悄无声息地劫持沈夭夭,武功必定过人,所以一出手就是杀招。
却没想到这人只是隐匿的功夫好点,自身武功却低微。
黑衣人惊恐地瞪大了双眼,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嘴角渗出殷红的血迹,颤抖着手往怀里摸去,似乎要拿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