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
周言发出一声饱含关切,万分焦虑的呼喊。
众人被这变故惊到,不约而同朝峰顶边缘看去。
周言脸上再无平日里嬉笑怒骂,吊儿郎当的模样,他扑到崖边上,望着崖边风起云涌,白烟翻滚的雾气,眼底有片刻的犹豫。
犹豫片刻后,想起自己在沈父沈母面前的承诺,周言眼底的游移被坚定所取代,他从地上爬起来,打量了一眼那崖底,动了动脚就准备往下跳。
“你疯了!”欧阳倩眼疾手快地把他拉了回来。
“呵呵呵。”众人惊愤之余,忽然听到一道凉薄诡异的笑声传来。
无心嘴角噙着血迹,脸上依旧是无限放大的笑容,见众人望过来,他缓缓收回手掌,转身看向诸葛渊,对他露出一抹酣畅淋漓的报复笑意:“师兄,你的宝贝徒儿,不小心被我打下去了呢。”
他的语调轻松而愉悦,仿佛在讲一件再正常不过的小事。
诸葛渊望着无心,脸上满是肃穆之色,他看向无心的眼神如水波般波澜不惊。可细看的话,还是能发现其间一闪而过的杀意,以及,冰冷彻骨的寒意。
自此刻起,不,或者说,自陶璇云死的那一刻起,他与无心之间的师兄弟情意便彻底消弭,有的只是仇人之间的恨意与肃杀。
刚刚他与无心缠斗时,无心不知用了什么障眼法,转瞬移到了沈夭夭跟前,一掌将她拍了下去。
他想阻止,却只打散了无心的傀儡,他的真身如泥鳅般钻了过去。
彼时牧星野被鬼脸面具侍卫组成的阵法缠住脱不开身,也就是在那时,无心盯上了沈夭夭。
一掌,毁天灭地,带着鱼死网破的决心。
沈夭夭这几日本就被无心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从这么高的崖顶摔下去,还能有活路吗?
想到这里,诸葛渊的心沉了沉。
“师兄,”无心似乎还嫌不够,又给诸葛渊心上补了一刀,“牧星野也跟着跳下去了,太好了。我本来想把他引到思过崖让埋伏着的守卫用阵法将他猎杀的。现在看来,倒是用不上了呢。”
无心说到这里缓了口气,嘴角的笑意越发渗人:“师兄,所有你喜欢的,你在意的,都被师弟我给害死了呢。开心,真开心,呵呵。”
无心唇角勾起,自顾自地缓缓鼓起了掌,“啪啪”的掌声响起,无心黑漆漆的眼珠扫视着众人,不禁让人生出了一身寒意。
“心月狐,房日兔,起。”
诸葛渊不理会他,气沉丹田,忽然朝众人呼喝了声。
众人愣了一瞬,倒是阿大阿二等人听到诸葛渊的指令,忙不迭站在对应方位走起了步法。
他们手底下的暗卫大都由牧星野亲自教导,诸葛渊为牧星野的师傅,所学武功及阵法一脉传承,因此众暗卫在愣了一瞬后很快反应过来,也很快跟上了阿大等人的步法。
暗卫们开始跟着诸葛渊的指令走起了步子,不多时,一个简易的七杀阵初现雏形。
众人将无心围在正中间,在诸葛渊呼喝间,或软鞭利剑齐发,或长矛铁钩同出,一层层一式式,刀刀都能要了无心的命。
外围的鬼脸侍卫等人看到无心被困,互相对视一眼后动作一致地朝阵法最外围攻去。
七杀阵,顾名思义,由七道人墙组成。根据口令,每层侍卫使用不同的武器向围在正中间的人发起进攻,或一三层同时进发,或二四层同一时间发动攻击。
每道人墙每个侍卫所用武器还不一样,每个位置何时静止何时出招也有讲究,端的是千变万化,奥妙无穷。
无心略有些狼狈地在阵法中间上下左右来回躲避着,鬼脸侍卫刚攻到最外围,有一小半就瞬间被里层猛然伸出的武器刺中,不受控制地朝地面上摔去。
“给我杀!”
寿王手底下的人也红了眼,举着手里的长矛刀剑等就朝牧星野一行人冲了过去。
欧阳倩带来的禁军顷刻间和他们战在一起,一黑一银两种不同的颜色的队伍如长龙般交织在一起,直打得昏天黑地,难舍难分,场面一度混乱。
无心武功高强,但毕竟独木难支,最终,在诸葛渊等人的合力围攻下,无心手底下的鬼脸侍卫几乎全军覆没,无心被重伤,运用秘法仓皇逃走。
而冯贤成手底下的那些兵,因为牧星野一行人阵法的加持,也很快支撑不住,“轰”的一声如鸟兽般开始四散奔逃,死伤大概快半数。
一阵激战结束,只余下凌云峰顶一片狼藉。
地上是数不尽的残肢断骸,粘稠的血液在地面上蜿蜒铺开宛如血海,再被倾盆而下的大雨冲散,空气中甚至弥漫着一股淡红色的血雾。
“夭夭,星野。”诸葛渊站在崖边上,神色凝重。
“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一片雨帘中,阿大眼底闪过一抹坚定,冷声下达了命令。
牧星野不在,阿大的话几乎成了众人的圭臬。在得到诸葛渊的许可后,众暗卫有条不紊地互相掩护着撤退,速度极快地下山向崖底奔去。
更有脑袋机灵一点的,从包袱里摸出暗卫们专用的绳索,试了试韧度与长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