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本来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午休,突然被陈小娥的哭声弄醒,洗脸出来就和刚进来的赵岁岁对上。
赵岁岁摇了摇头,表示她没有透露人的去向。
大队长让陈小娥先不要哭,等对方平稳之后,开口道,“怎么回事?本田和果儿怎么不见的?什么时候不见的?”
“岁岁说昨晚上她去上茅房的时候看到本田和果儿往公社去,家里的衣服被子都不见了,这是要抛弃我和我家立春啊,这两个不孝子白眼狼,把屎把尿的拉扯大,现在翅膀硬了就不要我了。”陈小娥越说越伤心,就是没有什么寻找的动作,盼着大队长能帮自己找回来人。
要是有个不了解实际情况的人都会觉得赵本田和赵果儿不应该,不过富兴大队都知道赵本田和赵果儿这么些年的生活,一点也不同情陈小娥,反而觉得赵本田和赵果儿就应该离开这样的家。
都说孩子是父母的心头肉,这句话在赵立春和陈小娥身上完全体现不出来。
赵本田和赵果儿是龙凤胎,从出生开始就是靠着两人的奶奶到处讨奶喝,后来才知道陈小娥的奶水都被赵立春喝了。
和自己的孩子抢食,赵立春真真是做的出来,难怪现在会得消渴症,可不就是吃太好吃出来的,否则一个农村靠种地过活的庄稼人怎么会得消渴症。
“这都走半天了你才发现,不应该早饭的时候就应该发现了么?”杜之兰中午吃太饱,出来消食就看到大队长家围着一些人,走近一看发现赵岁岁也在,立马站到赵岁岁的身边听瓜。
“因为农闲的时候,他们家只有赵立春能吃早饭。”赵岁岁想到了什么,顿时觉得赵立春极度自私又极其幸运。
“不吃早饭怎么上工?”杜之兰想不出饿着肚子的自己,怎么有力气打猪草。
“不吃早饭的原因是家里粮食不够,赵立春吃不饱就贪儿子女儿和媳妇儿的粮食吃。”赵岁岁不想看陈小娥的哭诉,转身离开。
“等会,你还没有说完呢。”杜之兰也不想听里面的人骂自己的孩子,跟着赵岁岁出来。
“就是赵立春不上工又要占用家里大半的粮食,赵本田和赵果儿忍受不就离家出走了。”赵岁岁一句话总结。
“赵立春要另外去干什么重活?”杜之兰只能想到这个,看向赵岁岁的眼神里带着疑惑。
赵岁岁叹了一口气,估计这几天大松树下都是在讨论赵立春家的事情,也没有什么说不得的,“没有,一天到晚吃饱了就睡,睡饱了就吃,什么劳动和家务活都不干。”
杜之兰听完一脸恶心,不过还是心存侥幸,接着问道,“赵立春生病了?”
“对,消渴症。”赵岁岁说完又觉得这样的解释有点不对,继续说道,“赵立春年轻的时候挣的粮食都只够自己吃,等赵本田和赵果儿能下地赚工分的时候赵立春就赋闲在家,消渴症是后面患上的。”
“不干活为什么要吃这么多?”杜之兰不理解赵立春的家人是怎么想的,倾全家之力养一个废物,脑子被驴替了吧,又不是古代全家供一个读书人,一个废物能吃上饭就不错了还霸占家人的粮食。
“陈小娥愿意养着,谁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赵本田和赵果儿不愿被吸血就只能远走他乡。”赵岁岁也是不理解陈小娥的想法,自己一个人养是自己的事情,拖累一双儿女也不知道谁才是陈小娥的孩子。
“亲生的?”杜之兰只能想出这一种可能,在她的思想里面父母对自己的孩子应该是天生的喜爱才对,因为喜爱所以会让孩子吃饱穿暖。
“亲生的,不是亲生的你以为赵立春这个自私鬼能用粮食养着赵本田和赵果儿?”
其实,小时候赵岁岁就怀疑赵本田和赵果儿不是陈小娥生的,不过赵本田和赵果儿是富兴大队唯一的一对龙凤胎,这个事情让富兴大队的人羡慕了许久。
现在没有什么监控信息全国同步,要找人很难很费时间。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没想到赵岁岁晚上在院子里纳凉的时候外面传来着火救火的声音。
赵岁岁准备出门看看就听到有人在敲他们家的院门。
“岁岁,快开门,我们要打水。”
赵岁岁连忙跑过去把院门打开,外面的人手里都提着水桶,一窝蜂的跑到赵岁岁家的水井边打水。
院子外是人来人往的男人,家里有井的人家都是院门大开。
顺着火光的位置看去,是赵立春家着火了!
赵立武提着两桶水奔出院子往赵立春家跑去,“岁岁,靠墙边看,别挡道了。”
赵岁岁爬上院墙角落的楼梯看向火光的方向,心里想着是不小心失火还是赵立春夫妇要自杀。
赵立春家的屋顶除了堂屋的屋顶是瓦片,其余的屋子都是用茅草和大叶子做成,这种屋顶一般是柴房之类的屋子才会用稻草屋顶。
其实,在赵岁岁刚出生的那一年有人就靠着自己烧瓦片把家里的屋顶都换成瓦片的,这个办法很快就被队里的人学去,家家户户基本上都会烧瓦片自用,可惜赵立春懒不肯去同为山那边挑粘土,等赵本田长大后想去挑粘土已经没有了,连唯一的一间瓦片屋顶都是靠捡别人家剩下的瓦片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