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赵岁岁和赵立武来到公社小学门口,学校依旧没有复课,不过跛子爷爷没有上周看到的时候那么虚弱,赵岁岁留下一个馒头就离开。
跛子爷爷把他们叫住,看他们兄妹俩的小身板这么结实就知道他们家不缺吃的。
“跛子爷爷,有什么事?”赵岁岁看着他。
“这个给你们。”跛子爷爷把他们带进守卫室,拿出两条小黄鱼提给赵岁岁和赵立武一人一只,“这是我前几年斗地主的时候分到的,我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了,就给你们吧。”
“。。。。。。”
赵岁岁:小黄鱼这么普及?上次他们还挖到了快300条的小黄鱼。
“跛子爷爷,你有小黄鱼为什么不去买粮食。”赵立武不明白,他以为跛子爷爷没钱买粮食才会饿着肚子。
“我。。。我当时不想买,现在买不到了。”跛子爷爷不知道怎么和两个娃娃说自己不想活了的话,是赵立武的一个窝窝头让他又想活下去,活下去等失踪的小儿子回家,“你们家有多的粮食可以给我送点,这两条小黄鱼就当时我用来买粮食的钱,要是没有的话就不用送了,我留着小黄鱼也没有用。”
赵岁岁张了张嘴,还是没有问出口,想了想,“每周一我们都来学校一次,一次两个窝窝头或者一个大白馒头。”
跛子爷爷点点头,现在连县里都没有粮食卖,这两样东西够他过3天或者4天,剩下的他再想办法。
就这样,得了两条小黄鱼的兄妹俩跑回家把事情告诉他们娘。
陈秀禾看着手里的小黄鱼,没想到她的孩子还能招金子。
“娘?”赵岁岁看着她娘不说话,以为她不同意。
“给,放在自己的小金库里面保存吧。”陈秀禾把小黄鱼递给小儿子和小女儿。
“娘,跛子爷爷为什么之前不想买粮食?”赵岁岁好奇这一点,刚才她就察觉到天跛子爷爷有自己的隐情。
“估计是等太久了,不想等了。”陈秀禾把跛子爷爷的事情告诉两人。
原来跛子爷爷之前参加抗战,留下媳妇和两个儿子在家,结果等他回家的时候,发现媳妇和大儿子已经死在了家里,10岁的小儿子也不见踪影,抗战结束后找了很多年都找不到,最后回到公社继续等。
赵岁岁还是第一次听说跛子爷爷还有一个失踪的小儿子。
不管怎么说,跛子爷爷似乎有活下去的动力的,看着自己手的小黄鱼,这是一个好的信号。
又是一天集体上山的日子,赵岁岁跟在她娘的身后一起爬坡,发现了几个陌生的面孔,“娘,这些人是咱们大队的么?”
“都是刚嫁进来的新媳妇儿。”陈秀禾看向小女儿所指的方向,轻咳了一声。
赵岁岁想到他们富兴大队在大队长的领导下,算是整个公社条件最好的大队了。
别的大队已经有人饿死,有的是自己宁愿饿死也要留下粮食给后辈,有的是被后辈饿死的。
“彩礼是粮食么?”赵岁岁问出来后觉得自己问了废话,这个时候钱没有粮食重要。
“估计现在给粮食做彩礼,再过不久就是免费送媳妇了。”陈秀禾想到了42年的时候,嫁女儿能给口饭吃,女方父母都直接把女儿送到夫家。
“娘,咱们大队会不会有逃荒的人过来?”赵岁岁看着鹿鸣山,还是能找到吃的,再不济还有后面的同为山。
要是难民逃荒到富兴大队的话,他们会不会接纳难民。
“不知道,咱们要尽量多找一些吃的囤起来,明年不知道还会不会继续干旱,要是不下雨,今年的秋收估计也没有多少粮食分。”陈秀禾停下来,把斜挎的水壶拿出来递给小女儿,“喝吧。”
赵岁岁接过,隔空喝了2口,正准备盖上盖子,就听到有人出声讨水喝。
“妹子,能不能给我喝一口。”说话的人是新媳妇,廖水水,她嫁的男人叫赵立方,和赵岁岁是同辈。
赵岁岁不喜欢和别人共用一个水壶,家里的人她能忍受,外人不行,“你有杯子么?”
廖水水一愣,“那我不喝了。”
赵岁岁还没有来得及说让她找一张树叶圈起来当杯子,就被一声尖锐的声音插进来。
“哟,都是一个大队的,喝口水都舍不得。”李凤娇满脸不高兴的看着赵岁岁。
“水是我的,我想给谁就给谁。”赵岁岁也不惯着她。
“喝你一点水怎么了,看你把水壶金贵的样子。”李凤娇继续不客气。
“是挺金贵的,你想买还买不到,这可是我爹立功发的英雄水壶,怎么样,你有么?”
“谁稀罕。”李凤娇确实没有,放下一句话就背着背篓离开。
“谁家没有才稀罕。”赵岁岁对着李凤娇的背影继续怼,转头看向有些手足无措的廖水水,开口道,“你去找一张大叶子过来,卷成杯子。”
廖水水张了张嘴,反应过来后,连忙摘了一片叶子卷成杯子递过来。
赵岁岁往里面倒了一点水让廖水水冲一冲,再重新给她倒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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