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宴在听完这句话的时候,清晰感觉到,自己怀中人瞬间僵硬。
他将头抬起,眼中闪过一丝晦暗的光。
他现在只想好好陪陪林今絮和孩子,原本是不想这么快就收拾那些欺负过她的人。
只是没有想到,在他心情最好的时候,却有人来捣乱。
裴知宴揉了揉林今絮的头发:“你想孤陪着你,还是现在就过去,替你讨回公道?”
林今絮闷闷的声音从裴知宴怀里出来了。
“随便你。”
裴知宴蹭了蹭她头顶:“好,那孤陪你。”
可没想到,话音刚落,林今絮就把他给推开了。
裴知宴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林今絮冷哼一声:“迟贵妃知晓你在这,若是殿下再不过去,迟贵妃和五公主没有这个胆子在您头上作威作福,妾身可就惨了。”
裴知宴叹了一口气,顶了顶她脑袋:“都是做娘亲的人了,怎么还是同小姑娘一样不着调。”
还未等林今絮回话,裴知宴便面带严肃。
“况且,孤想去,为你讨回公道的。”
林今絮眸色微微一闪。
她抿着唇,看裴知宴。
帮她讨回公道?怎么讨回?
那可是迟贵妃,是他的亲姨母,是陛下宠爱的女人。
林今絮长睫如羽,低垂着颤抖了一下。
她喃喃着:“不必了。为了我做这些又何必呢…”
裴知宴拧了拧眉,他不赞同林今絮这般说自己。
伸手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孤当初接到小四的消息,心跳都要停了,你可知晓。”
林今絮颤抖了一下,张了张嘴,白皙的脸上满是惶恐不安。
裴知宴又道:“原本整整五天的路程,孤跑了一天一夜便到了。中途还累死了一匹马。”
林今絮嗫嚅着:“殿下怎么这般不照顾自己身体。”
裴知宴被她给气笑了,点了一下她的脑袋。
“还不是担心你。”
林今絮努了努嘴,显然是不满意这个回答。
只是,她也隐约能够猜测到,裴知宴说的话是真的。
她沉默了一瞬,才道:“殿下能不去吗?”
裴知宴第一次见她这般依赖自己,倒是出了奇:“为何?”
林今絮把头埋进他胸口里,任凭他怎么说,林今絮都不说话。
裴知宴哑然失笑,隐约猜出来林今絮的意思了。
“你是担心,孤对她做些什么,惹了父皇不开心?”
林今絮身子一僵,微不可察地颔首。
毕竟迟贵妃想对她下手,是真的。
但这是在皇宫,裴知宴虽说是太子,可上头还架着一个皇上。
裴知宴不能这般的肆意妄为,更何况,迟贵妃除去是他的姨母之外,更是他的庶母。
林今絮会欣喜于裴知宴对她的看重,但却不希望他因为自己,落了别人的口舌。
林今絮声音细细的:“毕竟,我和孩子也没什么事,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站在殿下面前了。”
林今絮清楚知晓,陛下驾崩是在三年之后的事情。
虽这样想并不好,毕竟当今陛下可是裴知宴的父亲,她的“公爹”。
林今絮抬头看他:“况且这次之后,我和孩子也会多加防范。定不会出事的。”
裴知宴却不赞同,无论是承乾帝教导他的帝王之术,还是他自小养出的性子。
都告诉他,有仇必报。
裴知宴不算客气地揉了一把她的脑袋:“如今你生了东宫之中唯一的小皇孙,便是明里暗里针对你的,都算不得少数。”
他一顿:“若是这回不杀鸡儆猴让他们看,欺负你是什么下场。日后,只会有无尽的麻烦。”
毕竟,世人都是欺软怕硬的。
这回是迟贵妃,若是下回又是什么不知道哪里来的妇人呢?
况且,对于迟贵妃,裴知宴尚且还会顾忌身份。
他更想动的,是小五。
林今絮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便见裴知宴用食指压在她唇瓣上。
“好了,你不必多说。况且,这是孤的孩子。孤作为父王都不能护着自己的孩子,又如何做得好太子。”
林今絮这一下便泄气了,只说:“那殿下,您也小心一些。”
莫要叫人抓着把柄了才是。
裴知宴瞧着面前小女人担忧的目光,轻轻颔首。
只是等出了侧殿,裴知宴扫过建宁殿众人,又恢复了方才不怒自威的太子形象。
“延禧宫差人来了?”
侍女上前小声道:“在外边候着殿下呢。”
裴知宴眼底闪过厌烦。
他步子迈得大,也没声音,站在那小太监身后。
小太监都只觉得脖颈处凉凉的。
便是太阳都被什么东西遮盖了许。
小太监搓了搓自己手臂。
嗯,冬日里到了,确实是凉的。
“带路吧。”
忽然,悠悠的声响从小太监身后响起。
小太监一时间没注意,魂都飞了一半。
一下跌坐在地上,脑袋如木头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