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许慈欢。
林今絮一愣,侧过头来看向松萝。
不出意外,松萝面上也闪过一丝诧异。
她开口小心翼翼问着林今絮:“主子,要不咱们先别回去吧。”
还怕惊扰到前边的许慈欢发现她们,松萝这话都说的轻声极了。
林今絮皱了皱眉头,她原本第一反应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毕竟都在东宫,若是许慈欢有心,总是能见得到她的。
躲过一次两次还好,这么些年住在同一屋檐下,总不能多她好几年吧。
林今絮摇了摇头,拒绝了松萝这一想法:“不必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倒是要瞧瞧,她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松萝见林今絮已经决定了,便不再多说什么。
只在快要到宝华居时,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林今絮瞧着,便见许慈欢像是受了什么惊吓,险些从台阶上摔了下来。
许慈欢听见身后的声音,转过身来,果不其然看见了林今絮与她旁边的松萝。
许慈欢向来不将林府的丫鬟放在眼里,便是如今林今絮成了承徽,她只为昭训。
许慈欢也只能不甘不愿地俯身:“承徽安。”
林今絮既然见她了,自然不会再平白搓磨她。
只淡淡颔首:“起吧。”
她率先一步,略过许慈欢,便往宝华居里走。
许慈欢见状,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却被守门的嬷嬷一下拦了下来。
“诶!”
许慈欢傻眼了:“林今…林承徽!”
林今絮顿了步子,转过身来,看着许慈欢瞪大的不甘心的眼。
她这才开了口:“放她进来吧。”
许慈欢愤恨地瞪了那嬷嬷一眼,跟在林今絮身后,进了内室。
她这是头一回来宝华居,一踏入内殿,便瞬间被迷住了眼睛。
安南侯府只不过徒有一个侯府的名儿,内里如何,便是外人不知晓的。
许慈欢先前虽见过些好物件,可如今踏入了宝华居,才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太子对林今絮的宠爱。
她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妒嫉,却想着今日是有求于人,便硬生生地将这一抹妒嫉给压了下去。
林今絮不愿她留这儿太久,便开门见山:“来寻我,究竟是为了何事?”
许慈欢见到她后反而不着急了,只开口说:“如今表妹见着我了,便是连一杯茶都吝啬了吗?”
林今絮听见这话,只淡淡地盯着她。
许慈欢被她盯着久了,下意识咽下一口唾沫。
她这原先性子懦弱的表妹究竟哪里去了?怎么进了东宫性情大变样不说,便是如今,盯着人久了,还叫人发怵。
只是许慈欢不愿意叫林今絮看轻了她,只死死挺直着脊背,一副没有被林今絮眼神震慑住的样子。
林今絮偏移过眼神来,只淡淡吩咐:“既然许昭训想要喝茶,那便呈上来吧。”
等许慈欢刚放茶入口中,面上便带着些不悦。
“这是什么茶?怎么这般的苦。”
松萝刚要出头说些什么,便被林今絮给拉住了。
她淡淡一笑:“夏日酷暑,喝一些这个,排汗解腻。”
许是想起了方才小郡主说过的话,许慈欢的面色算不上好看。
她想了想,还是一口将面前的茶一下灌入了腹中。
确实是如林今絮方才说的,解了酷暑,便是身体都舒坦了一些。
如此一来,许慈欢倒是对面前这难以下咽的茶有了些许的好感。
许慈欢看向林今絮,她自然是没有忘记自己本行的目的。
前几日兄长递信给她,没有问她为何降位一事,却问及了林今絮与裴知宴在湖州的行径。
许慈欢最初还颇为不满,但细看了之后,便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听闻太子在湖州时,便将湖州贺太守满门都带回了京城中。
原本这买卖官员一事,还有大皇子在面前撑腰,才叫底下人如此的气焰嚣张。
谁成想,太子竟反其道而行之,在他们尚未察觉之际,将那些落了榜的寒门生一个个搜罗了起来,整理出了证据,直接送到了陛下的桌案之上。
陛下大怒,作为帝王,他虽无所作为,但在位期间,风调雨顺,从未出现过如此大的纰漏。
于是,这一回龙颜大怒,殃及池鱼。便是许家在其中,也遭了殃。
若只是牵扯到了这一事都还好,毕竟有爵位伴身,许家也不过是收了几十位贵族子弟的银两。
但坏就坏在,这银两用在了何处。
书信之中,许慈晖遮遮掩掩并没有告诉许慈欢具体的事。但许慈欢眼皮子却一跳,她已然猜到了,这是一桩了不得的大事。
接到家中书信的这些日子,许慈欢都已经跑了书房好几回了,却连殿下的面都没有见到!
许慈欢无法,只能跑来林今絮这儿,希望她能看在她娘也姓许,从安南侯府走出来的份上,帮许家一把。
若是…
若是林今絮不愿。许慈欢想着当初林今絮与许慈晖的书信往来,心都凉了半截。
她本来想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