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府内,贺从文听了底下人的汇报,颇有些沾沾自喜。
“这就是和本少爷抢女人的下场。”
他仰着脑袋,叼走了小丫鬟递来的瓜果,眼底满是斗志昂扬。
如今只是给那池公子一个小小的教训,等他病好了,他定要踩着那姓池的脸,在他面前,玩他的女人!
只是这美梦还没有过多久,突然,向来伺候在他身旁的小厮,屁滚尿流地爬了进来。
小厮面上一脸的惊恐:“少爷少爷,不好了!”
贺从文原本心情甚好,可被他这么一叫嚷,瞬间皱了眉:“吵吵嚷嚷做什么?有事说事!”
还没有等小厮开口,他一下直起身子:“不会是我爹发现了什么吧?快快快,将本少爷收拾得惨一些,等爹来了之后,也不太好怪罪了。”
小厮一直摇着头,等贺从文说完之后,他才一股脑将方才看见的说了出来:“我,我看见有军爷带人,把咱们府邸给围了!”
贺从文挑了挑眉:“你说,有军爷,围了咱们贺府?”
小厮点头如捣蒜。
贺从文呲了一声,语气随意:“若是想吓本少爷,便编一个好一些的理由,这理由,你说说,谁会信?”
他说完之后,还挑了挑身旁小丫鬟的下颚,语气浪荡:“桃桃,你信吗?”
被唤作桃桃的丫鬟一脸娇羞,随即靠在了贺从文的身上,掐着嗓子说:“奴婢不信,况且,少爷威猛,自然是能护住桃桃的。桃桃可不怕。”
贺从文伸出手,毫不怜香惜玉,把人给推开了。看向小厮时眼底满是不屑:“一个女人家的都不怕,你怕什么?”
小厮只觉得自己百口莫辩:“可是,可是!”
贺从文摆了摆手:“别自己吓自己了,别说咱们这是太守府,就算是真有人敢围了咱们,那也不过几日的事,何足为惧?”
他挑了挑眉,拍了拍小厮的肩:“别自己吓自己了。”
小厮只觉得自己这一双平日里的巧嘴,如今却没有丝毫的用武之地。
他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却看着一脸放荡的少爷。
心中只冒出两个字来:完了。
完了。
贺府完了,太守府完了。就算先前的贺大人在湖州府内,如何的风光,可摊上这样一个儿子,他彻彻底底的完蛋了!
小厮哭丧着一张雪白的脸,贺从文瞥了他一眼,有些嘲弄地牵起嘴角:“你要是怕,现在立马滚蛋,这份差事我换别人来做。”
小厮抬头,目光里尽是感激涕零:“真的吗?少爷!”
贺从文听见他这话只觉得火气十足,可自己方才说出口的话,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然是不好反悔的,他忍着气:“滚,从此以后你就不再是贺府的人了。”
小厮看着他的脸,咬了咬牙:“那奴才的卖身契...”
贺从文大手一挥:“自己去取。”
小厮看着贺从文,第一次真情实意流露:“多谢少爷!”
贺从文咬着牙看着他欢快地小跑出院子,气不打一处来,随手扔了旁边价值不菲的瓷瓶。
瓷瓶落地,瓷片飞溅,震得整个屋子人皆低头噤声,一个个头低的同鹌鹑似的。贺从文看了更是来气。
他刚要提起嗓音指挥着什么,就见有人从外边进来了。
贺从文眯着眼睛看。
嗯?
忽然,他脸色巨变。
“池,池兄?”
门外,裴知宴逆着光,身穿蟒袍,褪去了先前与他交谈时青涩且平易近人的模样,便是单站在那儿,便是不怒自威,让人腿软。
贺从文只觉得一颗心脏沉入谷底,他张嘴囔囔:“爹。”
到这个时候了,贺从文只想着自己那无所不能的父亲来救他,这池宴!不对,他也不知道这人叫什么,可他也太过可怕了!
贺从文两股颤颤,目光里都是惊恐。
裴知宴展开明黄的圣旨,沉音开口:“天未悔祸,而今贺氏一族,蓄意谋害储君,其罪当诛。然,朕念其兹事体大,暂由太子收监,押至京城再审,钦此。”
贺从文这才看清,裴知宴身后,竟被扣押着他那无所不能的父亲!
而向来风光的贺大人,如今却面如死灰,跪坐在了地上。
“太子殿下?你是太子殿下!”
贺从文一下从床榻上跌落下来,唇瓣翕动,就连瓷片划破了他脚心都未曾察觉,只呆呆地看着裴知宴,喃喃:“太子殿下,我不觊觎您夫人了,不敢了...”
裴知宴并没有将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而在读完圣旨时候,将它卷了起来背在身后。
他摆了摆手:“都押走。”
贺从文面如死灰,只是如今他心中就算是再后悔,也无用了。
—
裴知宴站在贺府书房内,他手里拿着搜查贺府的侍卫,刚呈上来的东西。
裴知宴越看,脸越黑,看到最后,他忍了再忍,终究是没有把这至关重要的证据给砸在地上。
他紧阖双眼,将东西递给亲近的侍从。
“将这东西…”
裴知宴刚开口,便止住了之后的话,便是原本要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