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秋山闻言,猛地一怔,但还是很快回答道:“有一定的威胁性,但不构成影响,因此从没有出现在军方的特别关注名单里。”
原来是这样...吗?
谢荔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晓,她将标注出来的地图放大,然后投影出来让所有人看到。
“请大家用最短的时间记下伊夫岛陆地上这些标注为蓝色的坐标,每个人都需要记住,如果不幸走散,这些都是安全点。”
这些标点简直毫无逻辑和规律可言,肖秋山一边努力记下,一边问道:“这些安全点的确定,有什么根据吗?”
谢荔想了想,摇头回答道:“没有什么根据,但是试验过其中一个,的确是难得的安全点。”
“这些坐标来全部自于费迪南德,如果最后我们真的会去往与陆地对应的北部海域之下,记住这些坐标,兴许能够在关键时刻救自己一命。”
说实话,谢荔自己也没有办法确定这些所谓的‘安全点’是不是真的安全,但无论如何,总归是走投无路的一种出路。
坐标错综复杂,要记住并非一时半刻的事情,但谢荔再三强调,绝不可以将这些投影记录到自己的终端里,一旦某个人不幸被擒住,若对方有万分之一可能知晓他们掌握了海底的情况,都将是一场无法预知的灾难。
在等待温遂白醒来的过程中,没有任何人出声,都在努力记住两张对比地图上的坐标点,谢荔则靠墙坐在地上,眼神直愣愣地盯着破败的合金天花板。
“咔嚓——咔嚓——”
就在她的神思飘远时,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头顶的方向忽然传来了微妙的类似什么硬物缓慢断裂的响声,由远及近。
谢荔能够听见,除了张天朔之外,在场几乎全是联邦最精锐的A级哨兵,他们自然也能够听到。
张天朔是最后意识到不对的,听到声响后脸都白了,像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声音微微发颤:
“这...这是弗尔曼虫群...”
听到他的话,谢荔蹙了蹙眉:“弗尔曼虫群?难道是之前在珍珠堡地下看到的那东西?”
张天朔几步走到她身边,连连摇头说道:“不,不是的,是第一军事大学的弗尔曼教授,在伊夫岛的实验室培育出来的,据说是能够吞食变异种的虫群。”
“我们在调往珍珠堡之前,负责在弗尔曼实验室外围警戒,那段时间,每天晚上实验室大楼里都会传来这样的声音....”
谢荔沉默了一下,然后轻轻叹了口气:“这么重要的情报,怎么不早些说?”
她刚叹息完,肖秋山就挠了挠头,讪讪一笑:“这个不怪他,他大概以为我们的信息是共享的。”
现在的问题不是信息共享与否的问题,而是这个所谓的弗尔曼虫群,到底为什么会让张天朔如此害怕?
谢荔把自己心中的疑问说出来后,张天朔哆哆嗦嗦地开口说道:“我们之所以调往珍珠堡,是因为...弗尔曼教授被自己培养的虫群吃掉了,实验计划被迫宣布终止...”
“意外发生之后,整个实验室大楼都做了清理,那不是我们这个级别的人能参加的战斗了...”
原来是这样,那他的恐惧倒是可以理解了。
但是说到底,谢荔对这些培养变异种的实验计划都了解不多,这个弗尔曼教授更是从未听说过,不过既然是第一军事大学的教授,说不定就是霍流颐的人。
略微思索了一下,她便摆了摆手,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如果是变异种,暂时还不需要担心,你们打起精神警戒起来,我倒要看看来,的到底是人还是鬼。”
对付变异种,在场的每一位都是个中好手,而现在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交代完注意事项,谢荔便坐回到温遂白身边,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忍不住皱起眉头。
照理说,精神体重获自由,哨兵的身体会迅速反应过来,无论受到多大的损害,都会进行不同程度的自我修复,温遂白这种级别的更是不用说,可都过去有一段时间了,他仍未能醒来。
这实在是不对劲。
谢荔沉默不语,其他人便也不去打扰她,四散分开,开始警戒起来。
‘咔嚓——咔嚓——’的声音还在不断靠近,听得越来越清晰,犹豫再三,谢荔微微舒出一口气,然后缓缓抬起手,覆上了温遂白的额心。
表面看上去,不过是爱人之间再普通不过的亲密动作,并不特殊,而实际上,谢荔却是分出了一丝精神力,悄悄探入了温遂白的精神海。
和她想象中不同,这片精神海竟然出奇的广袤,几乎看不到边际,极远处的地平线与昏黄的天空相接,几乎连成了一整片。
但与此同时,温遂白的精神海也无比贫瘠,寸草不生,黄沙漫天,就连悬在半空的日头,也几乎只剩一个模糊的影子,看不分明。
不过谢荔没有在这样的荒芜感受到任何一丝的不适,精神海没有对她这个外来者产生任何抗拒,这让她在心慌意乱之余,稍稍有了一些安慰——
虽然不知道温遂白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至少还有一丝残存的意识是清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