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有没有走出国界线,然而那道若有若无的目光却没有消失,仍旧藏匿在暗处,死死地窥视着他。
“妈……?”应帙试探着朝附近喊道,他又饿又累,语气中带着点怒气,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应帙的声音又大了一些:“妈!你在哪?”
躺在他怀里的小羊羔也和主人一起叫唤起来,奶声奶气的咩,就连尾巴尖都在用力。
倏然,一个陌生的嗓音从应帙头顶响起:“她不在这里。”
不等应帙抬起头,一道黑色的身影就从树上落下,重重地砸在地面,应帙下意识抱着羊崽后退一步,抬眼就看到一个和他差不多年龄的男孩,衣服破旧脏污,还明显不合身小了一截,脸也黑一块白一块沾着泥灰,头发乱糟糟的,就是一双绿色的眼睛透亮璀璨,非常漂亮。
应帙第一反应山里的野猴怎么长得这么像人,然后才察觉到这真的是个人。
他警惕着没有开口,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面前的陌生野猴,但对方却好似已经观察了他许久,确认了应帙的无害,上前一大步,大声地说:“你妈妈不要你了。”
“什么?”应帙一愣。
男孩认认真真地解释说:“那个白色头发的女人,和那头坏熊,故意丢下你,走了。”
因为男孩说话咬字的方式有些奇怪,应帙消化了几秒才理解其中含义,不可思议地反问:“走了,真走了?”
男孩用力地点头。
“什么时候走的?”
“很早。”男孩很努力地形容着,“很早很早很早。”
“……等一下,”应帙暂时顾不上关心很早到底有多早,他努力缩紧肩膀避开男孩即将贴到他胳膊的胸膛,“你别离我那么近。”你身上真的很脏啊……
不过男孩没有什么自觉,仅仅是拉开了和应帙不到一分米的距离,几秒之后又有意无意地贴了过来,“你是谁?”
“我叫应帙。”应帙把山羊搂得更紧了,“你呢?”
男孩目光落在羊羔身上,复又抬起:“我叫遂徊。”
应帙真的感觉遂徊没有任何边界感,就两句话的时间,人又快贴到他的脸上了,他都感觉对方的睫毛几乎要戳到他的眼球:“你——”
话没说完,遂徊的肩膀后方突然又冒出个三角形的小脑袋,红褐色的鳞片反射着油润的光泽,显然就是刚才那条吓了应帙一大跳的毒蛇。
“别动。”应帙在一瞬间展现出远超于年龄的冷静,他心惊肉跳,大脑几乎一片空白,却下意识面无表情地安抚着身前的男孩:“没事,别回头看,我来想办法。”
然而遂徊似乎完全没有理解应帙的意思,眨了眨眼,下一秒直接一个转头,和吐着信子的太攀蛇来了一个近距离的亲密对视。
应帙大脑再次停摆,臆想中野猴吱哇乱叫上蹿下跳再被毒蛇一口咬死的场面却没有发生,遂徊支着个大脑袋左右环顾,莫名其妙地问:“怎么了?我身后有什么?”
“蛇……”应帙小声说,“你看不到吗?”
“哦。”遂徊这才反应过来,一把将太攀蛇从领口抓出来,献宝似的递到应帙面前,全然不顾对方陡然煞白的脸,“你要这个?”
“……”
“我不能把它送你,”遂徊说,“但是可以给你玩玩。”
“……”
“作为交换,你的羊可以给我玩吗?”
应帙疯狂地摇头,把拒绝两个字支在了头顶。
遂徊明显十分失望,连带着太攀蛇都弯下身体,十分受伤地钻进遂徊的袖子里,就露出三角形的脑袋偷偷看应帙。
寻常动物绝对不会有这般灵性,应帙意识到什么,问:“这是你的精神体?你是哨兵?”
“精神体是什么?”遂徊疑惑,“哨兵又是什么?”
“我
是向导,这是我的精神体。”应帙将羊羔往上抬了抬,遂徊趁机伸手揉了揉小羊的脑袋,在雪白的羊毛上狠狠攥了一把,留下一团乌漆嘛黑的手印。
应帙:“……”
“向导又是什么?”遂徊依旧非常茫然。
应帙不知道该怎么和面前这只野猴解释,他可以熟练背诵课本上的定义,但遂徊长了一张文化荒漠的脸,百分之百听不懂,他想了想,问了一个非常浅显易懂的问题:“你闻到我身上有什么不一样的味道了吗?”
话音刚落,遂徊脏脏的小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像猴屁股:“闻到了。”他顿了一下又说,“好甜好香,你在身上涂什么东西了?”
“没有,这是我的向导素。”闻言应帙也红了脸,不明白怎么有哨兵这么不害臊,用这般直言不讳的话语夸赞向导素的气味。
“能给我吗?我想要你的素,你能给我吗?”遂徊问,他护住袖子里的太攀蛇,“我可以用我的东西跟你换,除了它以外,其他什么都能给你。”
应帙一点也不想要什么蛇,“我给不了你,向导素是由我腺体分泌出的一种特殊信息素,我现在还不能熟练掌控,没办法给你。”
遂徊十分失望地看着应帙:“真的不能吗?那腺体可以给我吗?”
“……”你这家伙说话真的很吓人。应帙谨慎地往边上让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