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楷紧张的冷汗连连,
他不断的用手擦了擦额头,只能连连否认,
“岳母大人这说的是什么话,夫人生前的嫁妆可都攒着呢,只是因为南书年纪小,想着等她出嫁后再交给她保管。”
沈老夫人眯了眯眼,
事出反常即为妖
这顾明凯贼眉鼠眼,还给我装相。
要是他这么心疼她家外孙女,就不会容忍薛姨娘这个小妾登堂入室气死自己的女儿,他就不会宠妾灭妻虐待自己的外孙女。
“南书也长大了,无论是出嫁与否,她母亲留下的嫁妆该当由她保管。”
“岳母大人说的是........回头我就整理下,只是这些年.......我因一心扑在公务上,对庶务少有接触,这些嫁妆都有薛姨娘打理,亏了不少..........”
顾明凯越说越小声,想把一切罪责都推到薛姨娘身上。
闻言,
顾南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渣爹这种自私自利的人可当真少见,原主母亲偌大的嫁妆这么多年来不都是被他紧紧攥在手里打点仕途花掉了么?那薛姨娘即便有小金库,可是前些日子已经被她讹的一干二净了。
这渣爹可是要吃干抹净,还要冒充好人,
把锅全甩给他人,自己依旧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翩翩探花郎............
沈老夫人如何看不清这顾明凯的打算,
他猛地一拍桌子,
“休得转移话题,我女儿的嫁妆只能留给姷姷或者归还我们沈家,你这样连问都不问一声就所谓开始‘打理’嫁妆,于情于理不符合律法,我也懒得听你的狡辩,今天就把嫁妆一一摆出来,掰扯清楚!”
顾明凯眉头紧锁,只能狂擦冷汗,
见这人渣顾左右而言他,正点子上的话一句不到位,
沈家四兄弟眉毛一挑。
沈叔同眼睛一眯:
“顾大人是想要我们沈家派出账房先生来对账吗?”
脾气暴躁的沈老四直接抓起身上的佩剑道,
“三个懒得再和他废话,我早就想把这王八羔子揍一顿了,这嫁妆摆明了就是被他给挪用了!”
.........
外面看热闹的人犹如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顾明凯烦闷的不行,
要是今天不给个章程出来,这老太太势必会告到御前,那他的前途可就真的彻底扑街了..........
于是他示意老刘去账房里将仅存的不多的银票拿了出来,
而后捧着银票颤颤巍巍的对着沈老夫人讨好道,
“岳母大人........眼下就只有这些,其他的,等小婿好好清理完账务后再向您回禀。”
沈老夫人一把抓起呈上来的银票,
冷笑了几声,
“想当初我一百八十抬嫁妆嫁女儿,风风光光出嫁,现就剩这三千多两银票?”
说完,反手将银票狠狠的拍在了顾明凯的脸上,
一个不小心,
银票剐蹭到了他的眼睛里,
他“哎呦”叫了出来,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岳母大人........这都是薛姨娘捣鬼的,待小婿好好审问她,让她把私吞夫人的嫁妆吐出来给您一个交代!”
见这人渣还不忘把脏水往别人头上泼,
沈老夫人气得狠狠的杵了杵龙头拐杖,
此前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因为想着外孙女在这个家里,都说虎毒不食子,哪怕她再讨厌嫌弃这个女婿,想着这人起码不会亏待自己的女儿,
结果是自己想的太好了,
看到顾南书这些年过成这样子,她就心肝脾肺一阵疼..........
“既然这是一本陈年老账,那就得好好查查,外祖母,您这边派一老账房先生来查查吧。”
顾南书着痕迹的抽出手,正色道:
“既然这些都是我母亲留下的,那这银票我就先收着了,另外府邸里的田庄、铺子等地契还有这宅子的房契也都一并交给我,冲抵母亲剩下的嫁妆产值,还欠的就由爹爹写一份《欠条》每月俸禄下发后立即归还,不就可以了吗?”
顾南书轻飘飘的话,却重重的砸在顾明凯的心里,
感觉一把尖刀狠狠的戳到了自己的心上,
他内心恨透了这个和他唱反调的女儿,
这简直是要他的命啊.............
不仅银票全上交,连宅子田庄铺子的地契都要回收,还要每月的俸禄还款............
这,他以后如何在上京城和其他达官贵人走动?
“南书,大人说话,你一个女儿家家的不要插嘴!”
要不是碍于沈家人在这儿,
他真恨不得一耳光扇烂这破棉袄的嘴,
让她瞎说,瞎说!
老子的票子和房子都快要没了!!!
“顾明凯,你给我闭嘴,这钱财本来就是我外孙女的,她没有资格,你有资格?”
沈老夫人可不忍着,一脸警惕地看着顾明凯,恶声恶气地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