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喵的,怎么会有这种事。】
白菜这边还在心里暗骂着,隔间门口却传来了动静。
他收拾好心情,以手为梳整了整有些乱的发丝,但不快的小表情是去不掉的,还在他的脸上挂着。
“吱呀。”
年久失修的门被拉开之时传出刺耳的声音,像是它的呻吟。
华统和戏飞烟两人相继进门,只是后者看着自己的面容很耐人寻味,细看之下,戏飞烟的眼里似乎还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在月色的余辉之下,竟让人升起了一丝怜爱的情感。
只可惜,白菜的记忆颇好,每次想到戏飞烟之后,就会下意识地将那深入骨髓的老太形象幻视在对方的脸上。
如此一来,白菜并无什么感觉。
“师兄,戏大夫……你们聊完啦?”
白菜牵扯着嘴角,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拱了拱手,他现在是真得笑不出来,但出于礼貌,还是摆出了一个比哭还哀的笑容。
“咕噜……”
不知是谁咽了咽口水,喉咙震动的声音在这幽静的房间内特别的清晰。
“白……白大夫……对于之前的事,我很抱歉。”
戏飞烟的话语有些迟缓,讲出“白”字之时,停留了一会儿,而每个人对于自己的名字又异常的敏感,从而吸引到了白菜的注意力。
戏飞烟颤动着嘴唇,气息也不再平稳,玉颜上也多起了几分褶皱,似乎是在纠结些什么,不过这种状态并非持续太久,几息过后她便继而说道,声音与嘴唇一样颤抖,但语气逐步轻快。
此刻的白菜也无心去挑逗对方,而是再一拱手,浅浅回应道。
“无事。”
“……”
白菜冷淡的反应出乎了两人的意料,方才还在门外之时,华统还提醒过戏飞烟。
【我这个小师弟喜欢捉弄人,就连赵飞都被他捉弄过,你现在道歉的话,那可能免不了被捉弄一番咯。】
这是华统的原话,本来她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为什么和预想的不一样。
“师弟?你怎么了?是有什么心事么?”
华统察觉到了白菜的异样,俯下身子关心地问了一嘴。
“没事……”
白菜耸了耸肩,叹了一口气,自顾自地走到了一旁,看向了窗外的夜色。
【如果今后人族再如此作为,与魔族达成某种意义上的“和解”,我该何去何从啊……】
魔族害得他的家支离破碎,他对魔族的怨念甚至要高于狐族。
倘若没有魔族,父亲子夕也就不会被魔气侵蚀,多修炼个几年或是几十年,也是能达到生灵境的,也就是所谓的狐仙,他还是很相信父亲的天赋和财力的。
他们一家团圆也只是时间问题。
再者,奶奶也是被魔气所伤,现在的爷爷散尽家财……
至此,他还是不理解,那些刻骨铭心的事件魔族明明做那么多,人族为什么能当做看不见一样,难道这就是他们所追寻的大度与大义么?
非要伤口再次被揭开才能想起那些疼痛么?
既然如此,那这样的人族又有何待下去的意义?
他之前还有一丝念想,夺得榜首后在朝上混个一官半职,如此一来,他对这条是彻底死心了。
【恶心。】
白菜小嘴一砸,似是吃进了飞过的小虫,一连呸了好几下,随后又用牙齿在舌面上刮了一刮。
“怎么啦?”
华统慢步跟了过来,站在了白菜身侧,一同望向了这半空中的明月。
“师兄……我不想留在人族。”
白菜轻飘飘的声音充斥着迷茫,可能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之后的路该怎么走吧。
“嗯,不留就不留呗,生于这大千世界,自然是要领略世界的美……不过,你要是玩累了,可以回来我这儿,那口小田地里的星月花我会一直留着的……”
华统抬手捋了捋压根不存在的胡子,柔声带出长者的语气,抬起另一只手撸了撸这耷拉下去的兽耳,他一边说着,一边感受着掌心绒绒的触感。
虽然不知道自己这个小师弟想到了什么,但是他觉得自己作为师兄,此刻他必须给后者一个该有的归宿感。
简单朴素的两句话似乎蕴含着某种能量,让白菜的情绪稍稍高昂了一些。
“师兄……”
白菜张了张嘴,自觉有什么话想说,但是又说不出口,最后只吞吞吐吐地笨拙吐露出两字。
戏飞烟被晾在了一旁,她的眸子时刻关注着白菜腰间的玉佩之上,她觉得白菜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多半是因为这安魂的原因。
安魂玉在未储存情绪的时候,是呈明亮状态,随着情绪的累积,这玉佩也会越来越暗,但是……这玉在方才时亮时暗。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吸收玉里面的情绪一样。
这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这等异常状态,她本想着提出,可是见师兄弟二人正聊着,她也不好打断,也就将这话卡在了嘴里。
三人的静默,房间的幽静。
终是白菜开口才打破了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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