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班,加班,又是加班,吃的比猪差,干的比狗多。”
“是啊,工资还那么点。”
狭小的宿舍内,四人围在一起,大声喊着世道不公。
“没办法,谁叫我们这些人学历都没有,待遇还不如人家实习生。”
发话的是坐在上位的是一年纪稍长的男人,下巴那糟蹋的胡渣和眼睛下厚重的眼袋尽显沧桑。
他抬起满是老茧的右手,抓了抓自己粗糙的下巴。
“唉……”
众人闻言沉默了。
他年长其他三人两岁,几人正直青春年华的时候没有选择留在学校,而是想学着电影里的那些主角闯出一番事业。
可电影毕竟是电影。
啥也不会的他们自然是遭到了社会的一阵毒打,这个年纪的他们,根本没有公司敢要他们。
为了谋求生计,便进了一家黑厂。
涉世未深的他们又受了套路,没有一点的法律意识的他们,不知道自己签的合同就是一张废纸,这一干便是三年啊。
几乎是每天夜里,他们都让身上的淤青创伤折磨的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这是他们抗争后的结果。
三年后,他们自由了,并不是厂家良心发现,放走了他们。
也不是废纸合同到齐了。
而是厂子被查封了。
他们获救了。
他们也在三年内第一次联系到了自己的家人,几人一合计,决定在外赚钱分担家里的开销。
这一干便是十年,每月拿着微薄的工资,吃着寡淡的餐食,做着牛都嫌累的工作。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几人听着家里那些飞黄腾达的兄弟姐妹们的消息,心里倒是还有一丝暖意,那些弟兄们都是他们各自养活的,也算是他们对自己价值的体现
这些也成为他们的饭后话题。
想到这里。
他点的烟拉起长长的烟灰,也快燃尽了。
“走吧。”
几人起了身,拖着疲惫的身子出了们。
……
铁皮搭建起的大棚,里面便是车间。
再过几天,这间老厂就会拆除了,希望转移到新厂后,他们的生活条件和工作条件能够得以改善。
“……我们的口号是什么?”
“&……%&*&(*&”
他在人群中应付着,这是他们工作前必喊的口号,他不知道有什么用,想要打起员工的精神,多发点奖金不就好了?
他有些羡慕地瞥了一眼旁边朝气蓬勃的实习生。
“唉。”
他叹了一口气。
口号喊完后,每人回到了自己的工位,做着流水线的工作。
“读书真好啊。”
他的余光又瞥到了那些负责质检和设备维修的实习生。他开始幻想自己如果好好读书,现在又会如何。是不是也和那些实习生一样?
不对不对,自己到这个年级,怎么说也会混到一个组长,不对,是线长。
想到着儿,他竟然笑了,连手里干活的速度也缓了下来。
“铛。”
“撕拉。”
“啊啊啊!”
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几乎同时,他的手背卷入的机器,刺骨的疼痛让他清醒了,同时也让他喊出了声。
所有人闻声看来。
“哈,哈,哈。”
他喘着粗气,看向了自己的左手。
果不其然,是被卷入了机器里面,如果现在不停止机器的话,整条左臂将会被粉碎。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组长来了,目前的这里他的职位最高。也是最有话语权的
那人过来看了看情况,眉头一皱。
“快把机器关了啊。”
他的几个兄弟也赶了过来,看着这般处境的他,朝着线长嚷嚷着,抡起的拳头,还带了一些威胁意味。
组长见此情景不仅没有立刻停下机器,反倒是沉起了脸,一副想要吃人的样子。
“你抄着个拳头想吓谁啊?信不信我把你们都开了?”
“你……”
一人瞠目呲牙恶狠狠地盯着他。
组长拿出手机旁若无人地走了出去。
“大哥,没事吧、”
“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大哥都这样了,你还问他有没有事?”
“我……我没……没事,你们……们不要顶……顶撞组长,丢了……工作,不好。”
他每说出一个字,都会牵动他的神经,机器里不断地渗出他的血液。
“哒哒哒。”
组长的皮鞋在这寂静的场内踩出了有节奏的声响。
“管理机器的师傅赶来还要一两个小时。”
“什么?”
三人一同叫出了声。
“关个电源不行?”
“机器坏了你负责?”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机器?”
“你的命有机器值钱?”
组长推了推眼睛,反问道。
“我值钱nm啊?”
一个兄弟忍不住了,一个跨步上前,一拳伦在了对方的脸上。
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