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平日最是不屑梳妆打扮一事,自认天生丽质,秀发飘逸,皮肤清透,可见过了国色天香的夫人,这会儿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偷偷拿了凤莱茵放在汤泉常用的香胰子,仔仔细细把自己洗了一遍,又找来桂花头油,趁着湿发未干时抹了一点。
照过铜镜发现有零星胡茬冒头,赶忙剃个干净,对镜修眉,洁齿,最后拿玉挫把指甲全磨了一遍,这才信心满满的回了新房。
彼时凤莱茵早已收拾好自己,换上了大红色的绸缎罩衫和水裤,歪在榻上百无聊赖的等着他。
常念最后检查了一遍门窗,换洗的被褥,寝衣和浴桶新换的水,才安心离开,去到隔壁耳房守夜。
有道是花间看流萤,灯下看美人。
松散的衣襟下,只穿了件薄纱透肤的肚兜,若非绣着两朵争艳牡丹,定能一眼望到那高耸的山峦顶端。
宫尚角一靠近,她便醒了。
“茵宝累了吗?”
“只是在闭目养神罢了。”
说着,她主动攀上宫尚角的手臂,把他拽到自己身旁坐下,主动靠过去,让他抱住自己。
“我......我们还未结发,茵宝,你先别急。”
“呵呵呵~谁急了,我就是想抱抱你而已,看着挺冷清个男菩萨,脑子里想的竟然这么火热。”
“谁跟你说我是菩萨!认为我骄矜自持,是你对我最大的误解。”
宫尚角手指纤长,指节分明,两缕头发被他绕在一起,打成一个结。
凤莱茵用红线将头发绑好,放入荷包里,宫尚角拿走塞到枕头底下。
凛冽如冰泉般的声音,此刻仿佛暖阳春雪般温柔:“日为朝,月为暮,愿与汝共度朝朝暮暮,永不相负。”
“我不听你说什么,只看你做什么。”
烛光明灭,随着一声烛芯炸裂的微响,宫尚角身上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崩了。
红绸滑落,情迷意乱。
芙蓉帐暖春宵度,兴云弄雨又春风。
额间香汗打湿了她的碎发,泛红的眼尾泪痕未干,随着大口呼吸肿起的唇瓣一张一合,带着哭腔的呜咽声,终于在一声低沉嘶哑的喘息过后,逐渐归于平静。
她像盛开在花海中极致绽放的荼蘼,只为他一人绚烂靡丽。
他想成为华丽的囚笼,圈禁住她的美丽,完完全全占有的她的灵与肉。
一夜无眠,颠鸾倒凤,鸡鸣唱破五更天。
常念打着哈欠,顶着寒风晨露再次出门,叫醒下人去给浴桶换水。
“你还好吗?”
常念吓了一跳,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却叫情窦初开的金复红了脸。
早在高旻寺那次,金复就对这个防狼一样防着自己的小丫头另眼相待,越接触越发现常念的好。
温柔、善良、勤劳、漂亮,还和自己一样护主心切,尽职尽责。
就是不太喜欢自己,可能是第一次见面就被当成登徒子了吧。
“你在这干嘛?专门吓唬我啊?”
“不是,我也守夜,见你又出来了,就想帮你。”
“你不会在外头守了一晚上吧?”
金复点点头,不明白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侍卫轮岗守夜都是在外边啊,要是回屋了,那还守什么,直接洗洗睡吧。
“你不也是嘛,这个给你。”
常念没接,虽然只是个小瓷瓶,但身为小姐的贴身女使,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小姐的脸面,私相授受这种会给小姐抹黑的事情,蔺嬷嬷每天都要耳提面命的。
“我不要!”
“我,我没有别的意思,这只是薄荷口檀,嚼一嚼提神醒脑,我们侍卫营的兄弟们守夜都用这个。”
“那也不要,不许送我任何东西,也别跟我套近乎!”
常念说完就走,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回了屋子又趴在门缝处看。
喜欢一个人根本藏不住,常念又不傻,当然知道金复这个愣头青在想什么,更知道用欲擒故纵对付男人最有效。
常念自认与小姐十几年的相伴,早已胜似亲人,小姐不会舍得卖了自己去讨好姑爷,自己也不愿意做通房丫鬟,而是想要成为管事大娘子。
那么嫁给姑爷身边最得力,最体面的侍卫或管事才是上策,尤其金复还主动送上门来了。
角宫没有长辈,伺候完最后这次水,常念也安心的睡去。
果然,小姐和姑爷折腾一整夜,天亮才睡,下午被饿醒实在太正常了。
如狼似虎的姑爷啊,才刚起床多久啊,那眼神还跟要吃人一样,小姐说的对,老男人好可怕!
凤莱茵也注意到下人们若有似无的打量,脸色不自在起来,轻轻踢了他一脚,想叫他收敛些。
天知道,刚才竟然是被宫尚角揉醒的,明明昨晚已经做过那么多次,他怎么还能兴奋的像没做过一样。
等下人们都退出去,凤莱茵推了他一把,恶狠狠道:“你再不收敛,今晚睡书房去!”
“夫人息怒,再叫一声夫君我就收敛。”
“宫尚角,你个臭不要脸的!闺房暖帐里的话也拿出来浑说,信不信我告诉你弟弟,让孩子知道你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