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繁也心有所感,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回头。
蓝锦一把捂住金繁要尖叫的嘴,惊魂未定的问:“远徵弟弟,你怎么在这啊?”
宫远徵双手背在身后,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居高临下的俯视,本能的让人有种被他压迫的感觉。
“我再说一次,不许叫我远徵弟弟!”
蓝锦讪讪一笑,不等张嘴,弟弟和金繁同时做出了个停的手势,就是那个被宫紫商质疑过的手势。
约等了几个呼吸,地牢深处飘过来一个白衣男子。
是的,就是飘。
那男的走路居然一点声音都没有,丧白的衣服,头发也是奶牛同款黑白花的。
再加上长相十分俊美,却板着一张棺材脸,一点活人气都没有。怎么看怎么像个鬼。
蓝锦知道这人就是月公子,但金繁已经很久没见过月公子了,不知道他少白头的事,冷不丁没有认出来。
宫远徵因为没成年的缘故,根本没进过后山,所以见面亦不识,真当他是无锋的同党。
蓝锦在听到云为衫失控的喊出那句“你怎么知道云雀”后,疯狂示意金繁去把那个人抓住,可比两人更快的,是始终保持警惕的宫远徵。
弟弟在蓝锦做出反应的瞬间,就像离铉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愣着干嘛?那是无锋同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抓住!”
宫远徵主攻,奈何对方武功高强,但金繁提刀加入战场,局势立刻一面倒。
最后,是宫远徵的暗器把月公子撂倒的。
月公子虽然也吃百草萃,但那暗器上涂的是醉见血。
当初蓝锦纹身的时候,连喝三大碗才勉强压住疼,可见百草萃对醉见血无效,但醉见血止疼的效果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所以为了更好的控制住他,地牢里现成的铁链子和刑架,简直不要太趁手。
“金繁,我就说宫门里有内鬼吧,为了个云为衫又搭进来一个刺客,无锋这下可亏大了。”
金繁没回话,而是一脸便秘的看着月公子的脸。
宫远徵倒是满脸兴奋:“你怎么知道有人来救云为衫?”
蓝锦想把自己手里抱着的大氅给弟弟披上,却被远徵弟弟嫌弃的要死,而且披上以后,大氅太长,在地上拖拖拉拉的。
看着跟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似的,给远徵弟弟气的不行,心里暗自决定等有空了,就去发明一种能吃了让人长高的药。
“公子,他不是刺客!”仔细听,金繁的声音里,藏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他是后山的月公子,也是月长老当做继承人养育的徒弟。”
蓝锦当然知道他是谁,但正是因为知道,才来这堵他的。
郑南衣被抓那晚,月公子就曾孤身前来,打探云雀的消息。
昨日抓到云为衫后并未声张,是以再次抓到无锋刺客一事,到今日才宣扬开来。
那么今晚到明晚,就是月公子再来前山的最好时机。
对于这个恋爱脑的小寡夫,蓝锦是一点好感都没有,跟月长老一脉相传的吃里扒外和偏心眼子,整颗心都放在护着无锋上了。
打蛇打七寸,这七寸送上来了,不往死里打,多对不起自己啊。
“金繁~”
“公子有何吩咐?”
“把你的嘴闭上,从现在开始,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金繁内功深厚,五感发达,可眼下,却从自家公子身上感受到一股几乎要凝为实质的杀气。
宫远徵乐得看他们主仆翻脸,提着大氅的下摆,走到桌子旁边,挑了三壶功效不同的毒酒,想了想,又用毒性更烈的一壶酒,将最开始挑的那壶换掉。
“他既昏迷着,那就先审云为衫,也省得他俩串供。”
蓝锦上前一步,在月公子身上摸摸搜搜的,就在宫远徵看不下去准备开口时,蓝锦从月公子腰带的夹层里,取出一只银镯。
那样式,一看就是姑娘家的东西。
“云雀!”
蓝锦只说这两个字,就让装死的云为衫乖乖抬头。
“云姑娘,一日不见恍如隔世啊~
啧啧啧,这一身的伤,我瞧着肩膀上那道鞭痕好像露骨了呢,这样肯定会落疤的。”
宫远徵以为宫子羽在指责自己,以前就是这样,不管自己干了什么都会被羽宫的人曲解,还有宫紫商那个大嘴巴在旁边帮腔。
小打小闹吧,一张嘴说不过对方两张,事情闹大了,宫子羽又有当执刃的父亲护着,每次自己都讨不到好。
要不是有哥哥护着......
一想到这,宫远徵就委屈的不行。
哥哥明明那么努力,却一次两次,总是被羽宫捷足先登。
一腔热血,硬生生被命运的不公,给磨平了棱角,只留下一身的旧伤。
“云姑娘不说话,是因为不喜欢我吗?可你那天早上还特地跑到溪边去勾引我呢?
女人,你太善变了,所以我才不喜欢你的。”
云为衫气结,在她眼里,宫子羽再也不是什么好骗的傻子了,而是披着羊皮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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