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琼云要嫁的是靖南王世子刘皓。
段琼云从小就爱慕皓表哥,每次看到表哥的时候,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她总喜欢凑到皓表哥身边,听他说话,看他舞剑,可是表哥的眼神似乎从来不为她停留。
他只喜欢段琼瑾。
当段琼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自尊心超强的她便恨死了段琼瑾,再也不跟表哥玩了。
直到皓表哥上门提亲,她心中尘封已久的爱恋再次汹涌而出。
她愿意嫁!
忠义伯府风波不断,她嫌丢脸,已经许久没有出府参加宴会雅集了,她就等着嫁入靖南王府,以后以世子夫人的身份去参加,这才风光呢!
大婚这一日,她已经等得太久了。
她穿上漪澜郡主原本为段琼瑾做的嫁衣,金针银线,凤凰刺绣,珍珠宝石点缀其间,奢华无比。
穿上段琼瑾的嫁衣,嫁给段琼瑾的爱慕者,段琼云莫名有一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畅快感。
这么多年,她终于可以摆脱段琼瑾的阴影了。
段琼云欢欢喜喜地上了花轿,她深信,从今往后,每一日都比以往好。
段琼云出嫁,高兴的还有温菁菁。
段琼云在府上,看她处处不顺眼,天天找茬,而段思墨却完全不管。
温菁菁委屈极了,明明她是段思墨的人,段思墨却不见得护着她。
段琼云还意味深长道:“我们忠义伯府认的媳妇只有江惜月,我大哥承认有私情的也只有江惜月。而你,不过是附带的,是累赘,是拖油瓶。”
“你来自沈国公府,谁知道你进府来有什么阴谋?国公府已经不要你了,我们忠义伯府好心收留你,劝你夹着尾巴,好自为之,否则哪天被我大哥厌弃,你就真的无家可归了。”
“你还是使尽浑身解数,努力讨我大哥欢心吧,否则只怕你以后连偏院都住不了了。”
“看见西南角的寒梅院了吗?那是白疏香以前住的院子,你若不识相点,以后你只能住那里。”
段琼云嫁了也好,不用天天听她阴阳怪气地说话。
可是,阴阳怪气的可不止段琼云一个,还有漪澜郡主。
温菁菁本来也是想着她可以占着先进府的优势,抓住段思墨的心。
但是她每一次准备接近段思墨,总会有下人拦住她,道:“夫人有令,温姨娘不得进入书房,影响世子读书。”
温菁菁每次兴冲冲做好的汤水,都被仆妇面无表情地倒入泔水桶。
她每一次想去见段思墨,总是被漪澜郡主用各种借口叫走。
温菁菁忍着满腔怒火,做小伏低地伺候漪澜郡主,漪澜郡主却俨然一副恶婆婆的样子,要她伺候茶水,推拿按摩,抄写佛经。
她要么嫌茶水烫,要么嫌她按摩力度太大,要么嫌她字写得难看,总之,永远没有一句好。
温菁菁都要气哭了,她在国公府里可是当成千金小姐养着的,什么时候受过这些苦?
都怪沈国公,没有一点容人之度。
依着沈国公在陛下面前的面子,他若能跟陛下开口求个情,她也不必来到这里受苦。
可沈国公竟然不肯,明明知道忠义伯府与国公府有仇,她嫁进来很难过得好,还直接用一顶小轿把她送过来!
这也太小气了!
她不过就是灌醉了白疏香,白疏香又没出事,她才是受害者,怎么就不能原谅她呢?
温菁菁心里越想越气愤,可是她现在身在忠义伯府这个泥沼中,她没有办法,只能紧紧攀附住段思墨,才能在府里生存下去。
可是,没等她抓住段思墨的心,江惜月就嫁进来了。
这下子她就更没指望了。
江惜月是真正的大家闺秀,有娘家人撑腰。
而她,是一个被沈家抛弃的孤女。
怎么争?争得过吗?
温菁菁越想越恨沈家,六年的养育之恩,最后全部化为绵绵不断的恨意。
大婚之日,忠义伯府因为婚事来得不光彩,并没有大宴宾客,只是请了两家的亲朋好友,相熟的官宦人家和勋爵人家。
相比起当初段琼云的及笄宴,竟还要逊色几分。
靖南王府便完全不同。
虽然靖南王夫妇对段琼云这个儿媳并不满意,但是毕竟是独子的婚宴,靖南王妃还是好好张罗了一番。
宾客如云,往来相贺,此等盛况,比忠义伯府的婚宴体面了太多。
段琼云嫁进来,也觉得自己与有荣焉。
今日是她摆脱泥沼的日子,从今往后,她要生活在靖南王府幸福的云端。
段琼云耐心地等待着刘皓的到来。
刘皓来是来了,可醉醺醺的,一进来倒头就睡。
段琼云耐着性子,让丫鬟给刘皓简单擦洗一下身子,更衣,脱下鞋袜,安置在床榻上。
她梳洗之后,轻轻地依偎在刘皓身边,幸福满足地准备进入梦乡。
突然听见刘皓说着梦话:“瑾儿,瑾儿……”
段琼云一个激灵,直接坐起来,低头靠近刘皓的嘴边,听他清晰地叫着:“瑾儿……”
段琼云瞬间面沉如水。
皓表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