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远侯府二公子虐杀良家女子一案,闹得满京沸沸扬扬。
明王正在书房里焦头烂额,上次与宁王密谈,宁王让他远离镇远侯府,袖手旁观。
可是他却舍不得镇远侯这条臂膀,用了这么多年,现在要重新培养,可没那么容易。
这时候,段琼瑾从门外轻提裙角,袅袅地走进来,采莲在一旁端着一个托盘。
“王爷,瑾儿给你做了盏绿豆百合汤,清火润燥,您好歹喝一点吧。”
明王抬起头来,看看段琼瑾,道:“拿过来吧。”
段琼瑾拿过绿豆汤,示意采莲退下。
“王爷,是在烦恼镇远侯府的事吧?”
明王点点头,抬头看她,道:“你向来是有主见,你认为本王当如何对待镇远侯?是救之还是袖手旁观?”
段琼瑾略一思索,道:“镇远侯府已经犯了这样的大错,王爷已然沾染不得了。而且……”
“而且什么?你大胆说。”
“镇远侯跟随王爷多年,想必手中有王爷的把柄,王爷可收拾干净了?”
“你果然细心,放心吧,五弟也提醒过本王了,早就收拾干净了。”明王笑着摸段琼瑾的脸。
段琼瑾却摇摇头,道:“不够,王爷,万一镇远侯还藏着什么你不知道的把柄呢,要让他永远开不了口,斩草除根,方能真正干净。”
段琼瑾所言正中明王下怀,他抬头,惊喜地欣赏着段琼瑾,道:“本王确实没想到,你竟还有这般远见。”
段琼瑾微微松了一口气,绽放了一个完美的笑容。
程杰出事那天,兄长便传信来,让她想办法劝说明王,除掉镇远侯。
否则程杰出事,镇远侯一定会拉他们一家下水。
她本来还担心得费一番工夫,没想到明王心中也有这个想法,倒是不谋而合了。
历经数日,大理寺从镇远侯府中统共挖出了十八具尸首,全是女尸。
荷塘中的女尸是后来才扔的,还未完全变成白骨,衣物也依稀可辨,总共有十户人家认出了自己的女儿,悲恸得哀嚎,恨不得手撕了程杰。
这数日内,大理寺中日日充满悲恸的哭声,十八具女尸令人触目惊心。
大理寺对镇远侯府中经年的奴仆进行严刑拷打,基本上都经不过刑罚,没两回,就吐得一干二净。
程杰虐杀良家女,人证物证确凿,无可狡辩。
七月十三,大理寺卿结案,判程杰七月十五枭首示众,镇远侯府赔偿被害女子家人每户白银两千两。
判决下达的那一刻,程杰披头散发跪在堂下,肩膀瞬间塌了下来,面如死灰,死人一般的又是铁青又是惨白。
脑子里像搅开了一潭浑水,往日的一幕幕接连袭来,挤得几欲炸裂。
“不,不要,我不想死……”
他抖着嘴唇嗫嚅,浑身抖如筛糠,绝望地嘶声嚎叫起来:“大人!大人冤枉啊!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大理寺的长官冷哼道:“你不想死?那些无辜的女子想死吗?那些失了女儿的老百姓他们想自己女儿死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本官看你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
“不!冤枉啊!冤枉啊大人……”
程杰涕泗横流,此时再无半点纨绔公子的矜贵做派,反而像狗一样爬上前,试图抱住长官的脚求情,被衙役抬手掀翻,摔了个脸朝地。
“不是我,我是被人害的,是、是、是段思墨……”他趴在地上喃喃着,脑海里闪过一张脸,陡然间仿佛灵窍一开,突然大声说道,“对,对对,就是段思墨!”
他倏地爬起来,高声道:“大人!掳走白疏香,我不是主谋啊!我也是受人之托,是段思墨!他记恨白疏香,要我毁了她的啊,不是我的主意,不是我啊……要死,死的也该是他啊!”
他想起镇远侯夫人的那场赏荷宴上,白疏香是如何被丫鬟引入那条路的。
后来,是段思墨撺掇自己,联合设计白疏香,想要英雄救美。
再后来,也是段思墨时时出言诱惑他,撺掇他,去将白疏香占为己有。
都是段思墨害了他!
要死,他也要拉段思墨给他陪葬!
“我句句属实,大人明察!还我一个清白!”
今日围在大理寺外面来看堂审的百姓很多,听到这些话,也是满堂惊,没想到还能再牵扯出其他的案子来。
忠义侯府,又是忠义侯府,以前那个名声显赫的忠义侯府,近几个月来,频频卷入丑闻中。
忠义侯夫人,以前都说是出了名的仁善温良,竟然也做出这等事!
哦,不,之前不是还传出她虐待小妾和庶女吗?
当时,忠义侯府的庶女将姨娘背出来的时候,多少人有目共睹。
此次,漪澜郡主竟然还与镇远侯夫人商量,想要人家的色鬼庶子,玷污自己的庶女。
这行为实在令人发指!
一下子牵扯到好几个侯爵之家,大理寺卿不便马上处理,便先下了公堂,把程杰暂且押入狱,自己到后堂找宸王拿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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