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信的确是从他老丈人那村寄来的。
只不过寄信的人不是他的老丈人,而是宁禾的前未婚夫!
贺绍川没有偷看人隐私的癖好,至于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信是宁禾的前未婚夫寄来的。
是在一个月前,宁禾带着谦霖刚来随军的那段日子。
有一次,宁禾看完信后,没有及时将信收好,就这么把信放在桌上,回来的贺绍川扫了一眼,大致知道信里的内容。
那时候的贺绍川意识到这是宁禾的前未婚夫写给她的信后,他装作若无其事。
当时贺绍川觉得,既然宁禾带着谦霖来随军了,就是要与他一起好好过日子的。
再者,这封信是男方单方面寄来的,并不能说明什么。
可日子长了,贺绍川清楚地明白,寄信人不可能会源源不断一直寄信过来。
信件这种东西,都是有来有往的,这就说明了,宁禾也有给他回信。
贺绍川回想起前几天,宁禾当着自己的面,烧掉了那男人寄来的所有信件。
宁禾还有给他回信吗?
如果没有回信的话,那这男人怎么又寄信过来了?
贺绍川紧捏着信封一角,他真想把这封信给撕了,好杜绝宁禾跟那男人的来往。
可理智终究战胜了一切,手指松开了力道,这信不能撕,可他也不想给宁禾。
就在贺绍川陷入沉思的时候,有个士兵气喘吁吁小跑到了他面前。
气还没匀顺,便对贺绍川说:“贺团长,老首长有事找您!”
贺绍川将信塞进了口袋,起身跟着士兵去了老首长的办公室。
军区的老首长是个年纪五十左右的中年男人,名叫蒋元钊。
虽然年过五十,岁月却从未在他脸上留下过痕迹,那张肃穆的脸上依旧能看出年轻时候的飒爽英姿。
蒋元钊穿着军绿色军装,正坐在办公桌前。
听见士兵敲门的声音,蒋元钊抬起头,看向站在门口的贺绍川。
便对士兵说:“行了,这里没什么事,先下去吧。”
士兵离开前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蒋元钊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对贺绍川说:“过来坐!”
贺绍川走到办公桌前,朝蒋元钊行了个标准的军礼:“首长好!”
蒋元钊摆了摆手,看不惯贺绍川跟他生分的样子。
“行了行了,在我面前就别搞这一套。”
贺绍川坐下后,蒋元钊也没跟他卖关子,直接对他说:“李达、王志的事我听说了,他们媳妇在外头乱说话确实不应该,但从来就没有空穴来风的事,你瞧瞧你媳妇打从来大院后,惹出来的事还少吗?”
蒋元钊身为首长,本来是不愿插手别人的私事。
但他欣赏贺绍川,就是眼前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当初在一次作战任务中,救过自己的命。
可以说,没有贺绍川,就没有如今的蒋元钊。
对蒋元钊来说,贺绍川不仅仅是他手底下的兵,更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蒋元钊对贺绍川的私事很上心。
贺绍川面对蒋元钊对宁禾的数落,脸色沉了沉。
语气更是冷硬无比:“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我媳妇,我的人我会看好,由不得别人来诋毁!”
蒋元钊见他认真的模样,顿时来了气:“嘿,你这比牛还犟的臭脾气!我这一把年纪了,你说我是为了谁!”
蒋元钊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扔到贺绍川面前。
“你看看,这是建军节那天,文工团来演出的名单。”蒋元钊伸手在这份文件上点了点。
“算算距离建军节只有不到一个月时间,你现在打报告申请离婚,我马上就给你审批。”
“离婚?”贺绍川的脸色骤然一变,冷硬的面容仿佛笼罩着一层冰霜。
眉头紧锁在一起,深邃的眼眸迸出一抹阴冷:“我是不会离婚的!”
蒋元钊被贺绍川这番话给彻底弄懵的:“怎么?你不离婚是想跟她过一辈子?那姓于的丫头怎么办?我可是为了你,千叮咛万嘱咐文工团,一定让她来,现在人帮你弄来了,你不离婚?!”
蒋元钊位高权重,可从未滥用职权做出什么鸡鸣狗盗之事。
如今头一回,为了贺绍川的幸福,他用权利将人给送来了,也用权利允许贺绍川离婚。
结果等来的却是贺绍川的一句,不离婚!
贺绍川霍然起身,他神色坦然地对蒋元钊说:“是,我不离婚,只要我媳妇愿意,我会跟她一辈子在一起,所以还请首长收回成命。”
蒋元钊又问:“那于丫头呢?人家现在可是文工团的门面,多少战士排着队追求,她为了你,三年都未婚嫁。你一句不离婚,让人于丫头怎么办?你就这么看着她被人耻笑吗?”
贺绍川面不改色:“我跟她已经没有关系了,她会不会被人耻笑,也不是我该管的。”
“首长若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离开了!”贺绍川甚至没等蒋元钊说话,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贺绍川,你给我站住!反了天了你!”
任由蒋元钊在后头怎么喊,贺绍川只当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