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珵蹲下身去捡不小心掉落的话筒时,林诺走到舞台边缘,“陈导。”
陈维文脸色有些复杂地看着他。
事态发生到现在,由不得他多想一些。
那幅二十万的画,还有让陈珵脸色大变的那个名字,明显是早有准备。
他现在甚至怀疑陈珵会出现在观众席,会不会也早就在这个林诺的预料之中。
“你还有什么诉求?”
林诺面上多了一丝歉意,“给陈导添麻烦了,我还想请一个人上台。”
自从三年前栽了那个差点让他彻底翻不起身的大跟头之后,林诺就明悟了一个道理:不要去小瞧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
哪怕那个人看起来人畜无害,甚至看上去还很弱小。
而眼前这位陈导无疑是个聪明人,应该已经猜出他私底下的一些安排了。
陈维文在心里叹了口气,都到这份上了,他要是不同意这个要求,估计观众们也不会同意。
“是你刚刚提到的那个冷鸢?”
林诺神色一暗,点点头,“是她。”
“人到哪了?”
“已经在电视台一楼大厅。”
陈维文深深看了林诺一眼,招手叫了个就在旁边的工作人员过来,“你去接一下。”
“谢谢陈导。”
陈珵捡回话筒后就连忙解释刚才的事故,“抱歉,刚不小心手滑了。”看到林诺回来,有些刻意地冷笑了一声,“我的每一幅作品都是独一无二的,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再去临摹一遍?也就你这样的,才会一门心思想着跑去临摹别人的画,然后再创作,拿去参赛。翻车了也活该!”
林诺心知陈珵不可能真应了他的言语刺激来个当场临摹自己的作品,毕竟都没有真的画过,这一临摹岂不是在这么多人面前露馅。
好在他原本想要听到的就是陈珵那句‘每一幅作品都是独一无二’!
这人还真是不负他的期待。
“你确定你的每一份作品都是独一无二吗?”
陈珵看他这个反应,心里有些没底。
之前在台下的时候,他只不过跟其他人嘲讽了那么几句,这人就一副恨不得要吃了他的眼神。
现在自己拿着话筒在这么多人面前嘲讽,林诺的情绪反而越稳定。
难不成这人真找到什么证据了?
不可能,绝对是诈他的!
他才不会上当。
“不然呢,我的粉丝都知道我的习惯,我作画喜欢一气呵成,毕竟灵感稍纵即逝,再画就没有原来的感觉了,画完之后就会第一时间扫描传到网上,才好杜绝你这样的人拿我画做文章。到时候就算有人想临摹,那也只能是拿我的画练习,不能有其他用处,真有够胆的,我家的律师团可不是吃醋的!”
说到这,陈珵脑海中灵光一闪,忍不住好笑道:“你该不会还想用临摹我的其他作品,反过来说我又抄袭你了吧?林诺,麻烦换个招行不行,你自己用不腻,我都看腻了!”
林诺静静听完这通嘲讽,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青梅》,你一年前卖出去的《青梅》,现在在我手上。画中有个农家小院……”
陈珵不等他说完就打断,“我有次兴致起来了去农家院度假,看到院子里的青梅树画出来的那幅。怎么?我家是有钱,但这也不妨碍我想去住一住农家院吧!”
“没有证据就没有证据,强扯这些有意思吗?”
相比起明显有些急躁起来的陈珵,林诺却是越来越笃定的平静,甚至听完了这一番说辞后还好脾气地笑了下,“我还没说完,你急什么。”
“谁让你说的都是一些废话,算了,小爷懒得跟你掰扯了。”陈珵说着摆摆手准备扔了话筒就下台,录制厅的大门却在这时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道饱含怒气的大喝从门口直直传进来,“陈珵,你个小王八羔子,老子可算是找着你了!”
这一道声音直接把录制厅内所有人的目光都给吸引了过去。
众人第一眼,目光就落在了大厅门口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少女身上。
少女剪着齐耳短发,刘海遮住额头,脸庞阴郁苍白,一双眼黝黑却无神,只在听到‘陈珵’这个名字的时候,才有了那么一丝波动。
推着轮椅的是个身高足够一米九的黝黑大汉,只不过头发已经花白,眉心处深深的川字纹在看向站在台上的陈珵时瞬间更深刻了几分,虎目圆瞪看起来恨不得把人给嚼碎吃了。
这回没用工作人员在前面带路,他就推着轮椅大踏步进来,到了舞台前松开轮椅后就三两步上台,在陈珵还在愣神其他人更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一拳头挥了过去。
钱丫丫这回离得有点近,甚至清晰地感受到了这记拳头的力道,当即被吓得忍不住轻“啊”了一声,被宿衣往后拽了拽,避免被波及。
拳头到肉一声闷响,又被话筒给扩散开,众人光是听着都忍不住牙酸了下。
准备下台的陈珵直接飙出来一管鼻血。
“冷静,冷静!”主持人这下才是真的慌了,“这位先生,我们这是还在录节目呢,您要是跟这位陈先生有什么私人恩怨,也请先放一放,等私底下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