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扯,只要分手,我的痕迹很快便可以从你生活抹去。”
“这个想法令我感到恐惧。”
季珩声音艰涩,五指扣过她的五指,紧紧交握。
“你不用有压力。”陈写宁担心自己用词会伤到他,一时间丧失语言表达能力,感觉说什么都不太妥当。
“陈写宁,你赢了。”季珩再次靠上她的大腿,像一只讨好主人的大型宠物犬,“可以摸摸我吗?”
陈写宁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但她于心不忍。
“季珩,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她问。
季珩笑了,还是和往常一样温柔。他说:“可怎么办,我爱你。”
陈写宁听到他的告白,身子一震,他仿佛在她胸口落下一吻,心脏狂跳,无法停下。
指尖都是抖的。
她忘记该做什么,季珩握住她的手腕,放到他的脑袋上,说:“你喜欢什么,就按照你
() 喜欢的来。”
——他愿意臣服于她。
掌心的头发柔软,心间也软得一塌糊涂,陈写宁收回手,将他推开。
季珩深深地看着她,等待她的回应,可时间太久,他都开始自我安慰没有回应也没事,他明白自己想要和她有什么样的未来已经足够了。
陈写宁走到房间门口,淡然地说:“时间不早了,睡吧。”
轻描淡写结束,他没等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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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写宁失眠了,她背对着季珩,看着黑暗的房间,心绪杂乱。
她回想刚遇到季珩时,一个完美符合自己条件的男人出现,只想着一定要将他搞到手,从未考虑他的想法,固执地觉得不符合她的预期,那便驯服。
确实这样做了,她要他配合她、服从她,他会反抗,虽然很鸡肋,这时她就会说:季珩,我喜欢你。
好心人季珩一听到这句话,又一次选择纵容她。
他起先是开解自己,她的行为是正常的。后来他会包庇她,告诉她,她的癖好是正常的。
她的喜欢变成一份行凶武器,得寸进尺,在他这儿得到了满足。
她先说的喜欢。
可,是他先爱上的她。
所以他会顾虑,会畏惧,想将他们的爱变得对等,努力去改变。
当发现无法将她说服,他认输,愿意被同化。
陈写宁心脏发疼,眼角酸得难受,轻轻转身。
他一直是面对着她睡,就算她留下生硬的背影,他也不会恼。
她手僵硬在空中半分钟,摸上他的脸颊,手指摩挲下晗,轻唤他的名字:“季珩。”
轻得近乎听不到,他却跟有感应一样,缓缓睁开眼。
“怎么了?”他以为她夜起是不舒服,立马清醒过来。
陈写宁缩到他怀里,将他紧紧搂住。
季珩手摸着她脑袋,轻轻拍着:“做噩梦了?”
“我们聊聊天吧。”陈写宁贴着他胸膛,灼热的体温让她心脏的涩疼渐渐消散。
“想聊什么?”季珩真以为她是被噩梦吓到。
过了片刻,陈写宁说:“我在初中时,就追求过一个男生,因为他年纪比我大,长得挺好看。高中时,遇上回来参加分享会的研究生学长,我和他暧昧很长一段时间,但因为他的实力太差,我把他踹掉了。毕业旅行碰到一位年长者……”
“写宁,你半夜不睡,是想要我听你情感史吗?”季珩无奈笑了,他还没心大到这个地步。
陈写宁继续说:“后来,参加导师举办的聚会,遇到一个男人,年长、有实力、绅士、温柔体贴,完全符合我择偶条件,所以我主动问他能不能送我一程,我知道他一定不会拒绝。后来几次偶遇,我都这么做了,再接着我故意将我们之间的相处变得很暧昧,我追着他到外地,表明我的心意,提出了交往,我知道他一定不会拒绝。”
“季珩,我是不是很自私。”
这场和他的风月事完全在她的掌握里。
“他不可能不知道。”季珩说,“或许他也有想法,后知后觉才明白自己的心意。”
陈写宁摸他的发尾,故意蹭他颈窝:“你在安慰我。”
“写宁,不是安慰,每个人成长环境不一样,形成的三观不一样,爱人的方式也不一样。”季珩说,“我会像你所期待的那样去爱你,不是强求,而是你值得。”
“不觉得我定的要求很过分吗?”
“过分点好,只有我符合了不是?”
他的话给足安慰,陈写宁眼底湿润:“老古板,你别逞能了。”
季珩笑,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柔声说:“不逞能。和所有人介绍你是我女朋友,不去在意任何目光,你一起生活,手牵着手逛街、散步。很美好,不是吗?”
“那你呢,需要我做什么?”陈写宁抬头看他,虽然看不见,但她能清楚感受到他情绪的变化。
季珩说:“其实我要的,你早就给我了。”
她喜欢他的那份心,很早就捧在他面前了。
“这就是谈哲学家的好处吗?乱七八糟的问题都被你顺明白了。”陈写宁忽然觉得自己邪恶的想法不再是拧巴的,在季珩这儿得到了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