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兄,你怎么来了?”
杜若甫一进前厅,就看见了端坐在堂上,正在喝茶的赵西瑾,一时竟有些心慌意乱起来。
“杜大人来了?坐吧。”赵西瑾淡声道。
杜若甫很快坐了下来。
但即便坐下了,杜若甫却也是心里不安定,整个人显得有几分紧张焦虑。
“不知赵兄前来,是有何要务?”
赵西瑾看了杜若甫一眼,见他神情紧张,额上似也冒了冷汗,淡声道:“杜大人不必紧张,我来这儿,是因为最近查到户部的一些账本,似乎有一些问题,问过其他大人,却说这账本原是杜大人管着的,所以就特意跑来一趟,想叫杜大人看看这些账本,也顺便替我解答一番,好叫我把其中的关键环节理清楚。”
杜若甫点点头,直道:“应该的……这都是下官应该做的。”
赵西瑾将手中茶盏放下,道:“那就不浪费时间了,开始吧。”
“这里账目好像是对不上,杜大人能不能解释解释,这是何原因?”
“还有这里,我已经问过了,原是没有这笔开支的。”
“还有这儿……这里是不是也有些问题?”
“这边也是……”
赵西瑾每提出一个问题,杜若甫的冷汗就往外冒一层。
问题太多,赵西瑾问了快一个多时辰,方才问完。问完后,赵西瑾抬头一看,杜若甫满头大汗,身上都快要湿透了。
他抬起袖子,擦着额上冒出的冷汗。
赵西瑾将账本合上,同时起身,对杜若甫道:“辛苦杜大人,我大约知道什么情况了。”
杜若甫道:“赵兄言重了。”
“户部还有账目未明,我便先回去了。”
“哎,赵兄。”
杜若甫突然唤了赵西瑾一声,片刻后,杜若甫道:“现在这么晚了,赵兄可愿留下吃顿便饭?”
赵西瑾道:“不了,杜大人自己吃吧。”
说完,赵西瑾就走了。
赵西瑾前脚刚走,杜若甫就仿佛脱力一般,一屁股跌坐到了椅子上。
快到傍晚时。
沈芳妍等哄瑗姐儿睡下,自己在春兰的陪同下从屋里出来,打算在院子里走动走动。
毕竟躺了一整日,躺的骨头都酸软了。
主仆俩走着走着,不知怎么的,就走到了书房。
杜若甫平常办公,或者与人商议要事,都是在书房。
平日里,书房一直都是有人看守的,但是今日也不知是何原因,门外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沈芳妍凑近春兰的耳朵,同她小声说了几句话,春兰就告退了。
等春兰走后,沈芳妍四处看了看,确保没人后,她朝书房走去。
很快,她将书房门打开,又轻轻合上。
一进书房,沈芳妍先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就开始小心的翻东西。
书架最高处放了个木箱子,沈芳妍踮起脚,正要将木箱子取下来。
突然,门外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大人,您回来了?”
“你先下去吧。”
是杜若甫的声音。
沈芳妍后背紧贴着书架,躲在了架子后面。
过了一会儿,杜若甫将门打开,然而,等了大半天,沈芳妍也没听到杜若甫进屋。
又过了好一会儿。
有人进来了,但进来的却不是杜若甫,而是其他人。
那人进来后,杜若甫也紧跟着进屋了。
沈芳妍后背紧贴着书架,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
书房门被重新关上,之后,杜若甫又将一旁的半开的窗户合上,卷帘拉下。
等事情做完,原本明亮的书房,霎时暗了不少。
两人隐在黑暗中,只能隐约看到两人黑漆漆的影子映在墙上。
“银钱快要不够用了,你得赶紧想办法,多筹些银钱过来。”
“你难道没听说,最近皇上开始命人清查国库了吗?最近风声这么紧,你还叫我筹钱,你这是让我不要命了吗?”
过了一会儿,杜若甫又道:“今日赵西瑾来了,他已经发现账目上有蹊跷……我现在自身难保,怕是不能帮忙了。”
“好吧好吧,这件事我自己想办法。”
杜若甫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那人道:“那边最近有没有传信来,准备何时起事?”
杜若甫道:“主公的意思是,现在时机未到。”
“时机未到?都这时候了,他还不打算动手?”
“什么时候了?”杜若甫冷笑一声,道:“说句不中听的话,如今只是你等不得了,毕竟你现在没了爵位……主公那边却只待准备充分再动手,便是再等个五年十年的,也是等得起的。”
“你——”那人似气恼的不行,片刻后,他道:“我等不及了,你告诉他,最迟明年,便要起事。总之,你先替我传信过去。”
“好。”
两人小声说了一会儿,谈的似不怎么开心,然后便相继离开了。
过了许久,沈芳妍才从后面出来,她重新踮起脚,将放在书架最上面的那个木箱子拿下来,木盒上了锁,沈芳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