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弘义语气依旧没有任何波动,只是陈述事实一般,道:“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这件事与瑄王殿下有关。”
“哦?看来老五,果真与此事无关了?”
赵粤立马走到殿前,扑通一声直接跪下了,他哭丧着脸道:“父皇,儿臣冤枉啊!儿臣……对此事实是不知情啊!”
平庆帝道:“朕又没说你与这件事有关,你急什么?”
瑄王低垂着头,心道,他能不急吗?
父皇若真怀疑这件事与他有关,那他这算是什么?觊觎皇位的大不敬之罪吗?
“就这点儿胆子,谅你也不敢,起来吧。”平庆帝冷笑一声,道。
赵粤抹着额头上冒出的冷汗,赶忙从地上站了起来。
平庆帝的目光重新落回了殿内正跪着的郑国公身上。
“郑国公,你还有何话要讲?”
许向泓知道此事无可辩解,倒也干脆,他道:“证据确凿,臣无话可讲。”
平庆帝继续冷笑,“好你个许向泓,朕这些年,可是亏待了你?朕平日怎么没看出来,你竟是如此会享受之人。你既这么会享受,倒不如,朕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你,你是不是就高兴了?!”
许向泓垂着头,道:“臣不敢。”
“朕看就没有什么是你不敢的!”平庆帝的脸上,终于隐约出现了一股怒意,“你放任下面的人讨好你,甚至还给你建造宫殿,你眼里,还有没有朕!你说,你让朕怎么处置你?!”
许向泓低声道:“臣知罪,任凭皇上处置。”
“好,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按照规矩处置吧。柳爱卿,你说说,像郑国公所犯罪名,到底该如何处置。”
柳弘义面色不改,不卑不亢道:“郑国公收受贿赂,且建造宫殿逾了礼制,乃是大不敬之罪,按刑律,应剥夺爵位,抄没家产,罪魁祸首应砍头以示天下。”
瑄王赵粤一震,猛地看向了一旁的柳弘义。
砍头?
柳弘义竟然要让父皇砍他舅父的头!
赵粤急道:“父皇……”
他刚张口,就听殿内郑国公忽然抬起头,看向了龙椅上的平庆帝,并用非常镇定平静的语气道:“且慢。”
片刻后,郑国公继续道:“不知皇上,可还记得前朝珍妃娘娘?”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大部分是怔愣,只有少数几个人,却是面露震惊。
怔愣的,是不懂郑国公这个时候,为何会突然提及前朝珍妃。而面露震惊的少数几人,则是突然想到了一些……很久远的事情。
唯独平庆帝听到这句话后,脸色黑沉沉的,充满了狠辣的戾气,仿佛是要杀人。
郑国公却仿佛看不到周围人脸上的表情,继续道:“倘若皇上忘了,那臣不妨提醒一下皇上,珍妃娘娘……”
“郑国公!”
平庆帝目光阴沉,威严的冷目中,充满了警告。
郑国公笑了一声,不说话了。
殿内的气氛,一时之间,十分的沉冷压抑。
过了许久之后,平庆帝脸色终于恢复了正常,他淡声道:“诸位爱卿可还有要事要在朝堂上商议。”
偌大的朝堂,噤若寒蝉,竟无一人开口说话。
平庆帝见无人说话,便道:“既然诸位爱卿无事可奏,那便退朝吧。”
说着,平庆帝起了身,准备离开。
“父皇,郑国公他……”
晋王赵攸见事情还没说完,于是上前一步,想提醒平庆帝,但平庆帝却转过身,怒声训斥晋王道:“先前朕将郯州的差事交给你,你却差点儿将事办砸,竟还有脸在朕面前说道,现在你马上给朕滚回府去面壁思过!”
说罢,平庆帝便甩袖走了。
留下晋王一个人站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先前平庆帝训斥他,都是私下里训斥的,还从未当着这么多朝臣的面,这样的训斥过他。
……
退朝之后,在场的诸位大臣都匆匆离去,平日里,赵西瑾都会等晋王一同离开,但是这次,赵西瑾却走的比任何人都早,反倒是晋王是最后一个从殿里出来的。
晋王走到宫门外时,却是幕僚孔成益在宫外等候他,见他从里面出来,于是快步迎了上去。
孔成益素会察言观色,见晋王面色难看,于是问道:“王爷这是怎么了?”
晋王皱着眉,心情低沉至极,他道:“路上再说吧。”
晋王把今日早朝的事情,同孔成益前后说了一遍后,孔成益沉默了一会儿,道:“有件事,隐藏在小人心中多年,小人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王爷。”
晋王蹙眉,道:“先生还有瞒着本王的事?到底是何事?快速速道来。”
孔成益道:“王爷真的想听吗?”
晋王道:“这是自然。”
孔成益叹了口气,幽幽道:“只是此事涉及赵世子,小人唯恐说了这话,伤及到您与世子的感情。”
晋王一听,这事竟然涉及到赵西瑾,就更想听了。
“先生有话尽管直言,我与西瑾的感情,不会因为一两句话就发生改变。即便……即便真有那一日,也并非先生的过错,本王也自不会怪罪到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