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赵西瑾被叫了出去,池妩一个人坐着无聊,索性带着两个丫鬟去院子里转转。
离献王府只有夭园一半大小,池妩转了没多久,就差不多转完了。最后,她停在了一棵只剩下了光秃秃树枝的大树底下。
“好巧啊,阿妩也在这儿啊?”
池妩扭头,正好看见了曹凤兰。
池妩不动声色的看着她朝自己走近。
曹凤兰上前后,先是握住了池妩的双手,右手在池妩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姿势亲昵道:“天儿这么冷,在这外面杵着做什么?不如同我回屋里,我们娘俩一起说会儿话,你看可好?”
池妩不动声色的把手从曹凤兰手里抽了出来,淡声道:“屋里太闷了,不如外面风大凉快。”
曹凤兰话锋一转:“也是啊,这屋里也不通风透气,确实是太闷了些,哪有这外面透风敞亮的。”
池妩但笑不语。
曹凤兰看了一眼池妩面上的神色,见她神情不郁,突然“哎”的长叹了口气,“说起来,嫁给西瑾,真是委屈你了。”
“怎么说?”池妩挑眉。
“我之前听人说起过,说你与沈国公府家的沈二郎青梅竹马,关系极好,如果不是皇上下了赐婚的圣旨,非把你与我家那位绑在一起,说不定,你现在成了沈家的人了。也怪不得你自从嫁给我家大郎后,日日不郁,要是这事放在我身上,我心里肯定也过不了这个坎儿。”
“谁说不是呢。”池妩幽幽叹气,“可是我又能有什么办法,皇命难违啊。”
“咱俩同为女人,我自然是理解你的,更何况,我家大郎他……”
“他怎么了?”
曹凤兰睨了池妩一眼,笑道:“罢了,还是不说了吧。”
池妩:“不妨说说?”
“那我可说了啊。”曹凤兰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我家大郎在外头的名声,你都知道吧?那可真正是清风霁月,君子德行,好的不能再好了,但实际上啊……谁跟他相处谁知道。”
“怎么说。”
“就拿最近的一件事来说吧,不久前,也不知道我家大郎在外面受了什么气,回来就拿他的两个弟弟和妹妹撒气,不仅打了他们,还把他们给关进了柴房里,关了整整一天一夜,连饭都不给他们吃。我跟他爹去求他,我都差点儿给他跪下了,他都不肯留一点儿情面。就是可怜了我这俩孩子,小小年纪,就受这样的苦,从柴房出来后,这俩孩子一到晚上就害怕,不肯自己一个人睡,天天吵着要娘亲……”
说到这儿,曹凤兰的声音不自觉就带上了哽咽的音调。她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
“哦,那他可真是够心狠的,对这么小的孩子都能下得了手。”池妩暗自冷笑一声,没什么表情的看了曹凤兰一眼。
“他不是我亲生的,自然跟我不亲,再加上有人在背后给他撑腰,他当然不把我这个继母放在眼里。说起来,也是我自己没什么出息,身为王府主母,却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住。”
“这事你应该去跟皇上说啊,你跟我说这些,我能做什么?”
“我哪敢去同皇上说?”曹凤兰好似满肚子委屈,“即便我同皇上说了,又有什么用?我家大郎自小就能言善辩,不仅哄的先皇后宠他,就连皇上、晋王殿下也十分信任他。我不管说的再多,他只要在皇上和晋王殿下面前多说两句,说不定反倒这屎盆子,还要栽到我头上去。”
“你这话说的倒是挺有道理。”
池妩说着,抬起手,纤长白皙的手指触碰到了头顶的一截枯树枝。
曹凤兰眼见这火已经烧了起来,紧接着就开始火上浇油,“我这人就是实心眼,喜欢心疼人。其实我就是心疼你,毕竟以后同他过一辈子的人,可是你啊。更何况,他这身子还不好。”
说到这儿,曹凤兰凑近了池妩,低声在她耳边道:“你还不知道吧,太医之前给他诊过脉,说他命短,也不知能活几年,若是有一天,他真走了……”
“咔”的一声,池妩把那一截枯树枝狠狠的、用力的从树上折了下来。
“到时候,守活寡的还不是你……”
池妩将树枝在手上掰了掰,又随便比划了两下。
“娘这也是为了你着想,毕竟你年纪轻轻的,以后还有大好的前途,可是将来却只能被困在高宅大院里头,孤孤零零的自己一个人,想想都可怜……啊——!”
曹凤兰尖叫一声,她不可思议的瞪着池妩,倒抽一口凉气。
“你、你这是干什么?!疯了不成?!”
池妩握紧树枝,狠狠的抽在曹凤兰身上,曹凤兰又跳又叫,“你这是突然抽的什么疯!快停下!赶紧给我停下!你耳朵是不是聋了!我让你停下!”
池妩不仅没停下,反而还抽的更狠了。她抽的又稳又准,保证每一下,都能让她疼的冒出眼泪。
曹凤兰见无论自己怎么叫,池妩都不为所动,于是赶紧跑,池妩却也不肯放过她,又追着她跑了一段路,直到跑到有人的地方,曹凤兰叫道:“救命啊!这个女人疯了!她疯了!”
王府的护卫听到声音,赶忙跑了过来,将曹凤兰护在身后,曹凤兰疼的浑身都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