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李惠胡思乱想。
住院这几天,周围病人和医生护士,都在说陆城渊对她们一家的特殊照顾。
甚至有几个护士还暗示,是夏初糖用了什么手段,才会让陆城渊帮忙。
李惠本来就是个敏感又保守的女人。
听到这些闲言碎语,自己心里也觉得像那么回事儿。
下午,陆城渊又说可以帮她调动工作,这更让李惠觉得女儿肯定付出什么了,才会换来这些。
“糖糖,我不需要你做这些。”
李惠潸然泪下,轻轻啜泣着:“都怪妈妈,没有给你个好的家。”
要是她当初没有一步错步步错,女儿也不用吃这些苦。
跟着她低头做人就算了,现在还要付出……
眼看母亲误会大了,夏初糖赶紧解释:“妈,你可别乱说。”
“陆大夫就是纯粹的好人。”
夏初糖十分坦然,说道:“其实我也觉得不太真实。可事实上这世上真的有这么无私的好人。以后咱们把住院费还清,等我有能力的时候,也要当个像陆医生一样的好人。”
陆城渊帮助的这一切,让对世界早就失望的夏初糖有了新的期望。
“你没骗我?”李惠擦了擦眼角,再次问道。
夏初糖笑着说道:“妈,我真没骗你。”
“那咱们是真的遇见好人了?”
这句话,更像是李惠在问自己。
她觉得这一切像是做梦。
“下午陆大夫问我调工作的事儿,难道……真行?”
“妈,你怎么想的就和陆大夫怎么说。”
夏初糖不懂调动工作的事,给不出什么好建议。
“我想,陆大夫也是根据你的情况去调动,不会乱来。”
“那我要好好想想。”李惠若有所思应下。
母女二人在病房说着话,门外有人站在阴影之中。
晚上不太明亮的住院部走廊,寂静而又诡异,陆城渊单手插在大褂兜里,听着女孩对他的评价,有些惭愧。
如果不是她的特别,他至多就是帮着交一次住院费。
哪里会帮那么多?
他并不是爱管闲事的性格。
……
两天后,李惠先办理了出院,医生说她术后恢复的非常好,伤口也比平常人愈合的快了许多。
夏初糖有点疑惑,第一天手术完,她把玉牌留下给母亲,没有起到任何治疗效果。
后来玉牌就一直在她脖子上。
为什么妈妈的伤口愈合反而快了?
看来,关于伤口加速愈合的原因,她还是没搞清楚。
“糖糖,你不用中午来接我。”
李惠不赞成女儿中午跑回来,嗔怪:“我只是手不太方便,又不是不认识路。”
医院到家里就隔了一条马路,李惠觉得女儿完全没必要来。
夏初糖笑着没解释,等两人进了家属院,李惠直奔筒子楼,而女儿却往对面新楼走。
“糖糖,你是不是走错了?”李惠停下脚步喊了一声。
“妈,你去看看姥姥家。”夏初糖示意母亲从窗户看看。
赵大妈家在一楼,小卧室和厨房窗户紧挨着路,能从窗户看到屋子里面的情况。
李惠一头雾水,走到厨房窗户前往里看了看。
这一看,惊的李惠连退三步,惊慌失措:“糖糖,怎么回事儿?家里咋空了?家里遭贼了?你没事吧?”
夏初糖挽住母亲的胳膊,宽慰了两句。
缓缓说了赵兰英找人搬家的事。
听女儿说了事情经过,李惠一开始还没那么气。
可是,当她听到赵兰英要把她们安顿到柳巷。
她再也忍不住了: “没想到,赵兰英这么狠。她毁了我和你舅舅还不甘心,还要毁掉你!”
夏初糖对自己这个“舅舅”没什么好印象。
记忆中那是个好吃懒做,又喜欢占小便宜的男人。
听到母亲的话,夏初糖也没深究,只道:“妈,我和赵兰英彻底闹翻了,你不怪我吧?”
“不怪!”
李惠眼里只有心疼和担心。
“但是,咱们总不能没住的地方,还要找房子。要不……我先去低头认个错?”
现在李惠拿不出一毛钱。
想要重新租房子,她还是只能靠赵兰英帮忙。
哪怕是恨透了那一家。
李惠也只能把这一口恶气咽回去,然后低头认错,寻求帮助。
“妈!你都知道赵兰英要毁掉咱们,你还去低头认错?”
夏初糖很讨厌母亲软弱的态度,“咱就不能有点骨气?”
“糖糖,我也不想这样。”
李惠满心无奈,解释:“可是我现在没钱租房子,咱们总不能睡大街吧?”
说完,李惠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糖糖,你说前几天房子就被赵兰英给搬空了,那你这几天住在哪儿啊?”
“妈,你跟我来。”
夏初糖当然不会说,她借住在陆城渊的房子里。
李惠已经胡思乱想她和陆城渊的关系,要是再说最近都住在一起,那这事儿就说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