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靖不管歇斯底里怒喊的杨志明,和颜悦色的对孩子说。“乖宝,知道你爹的钱都是哪来的吗?”
孩子说话实诚的多。“都是胖叔叔给的。”
“哪个胖叔叔啊?”
孩子想了半天,摇了摇头。“没有,不知道。”
“来人,笔墨纸砚伺候。”
官兵分出了一条道,许靖坐在案前,奋笔疾书。不多时画好了一张人脸像。“是他吗?”
杨小宝摇了摇头,比划道:“还要更胖一些,而且他右脸一枚黑痣。”
“不要瞎说。”杨志明大声说道。“一个孩子懂什么?”
许靖给官兵使了个眼色,官兵立马取了抹布将杨志明的嘴堵上。
他摸了摸杨小宝的头,放缓了声音。“别急,慢慢想。他是长这样的吗?”
对比了第二张人脸画像,杨小宝点了点头。
“胖叔叔看上去年岁几何啊?”
“跟他差不多大。”杨小宝指着五大三粗的官兵老李说道。
老李目前三十多,犯罪嫌疑人的岁数也跟他差不多年纪,人胖,右脸还有枚痣。
能让一个三岁的孩子记得那么清楚,说明此人不会是外人,而是家贼。
也就是说杨府内还有联络外头线人的关键人物。
许靖立马命人将所有下人抓过来,让杨小宝一一辨认。
杨小宝一眼就从家丁中看到了体型壮硕的叔叔,说道:“就是他。”
官兵揪着家丁柳白的头发带上前来,柳白口中嚷嚷。“你们抓错人了,小的没罪。”
许靖实在是困得不行,让人端来了一杯浓茶。喝了以后才勉强恢复了点精气神。
“来人,打断他的腿。本官倒要看看你骨头有多硬。”
“慢着。”罗英道:“你怎么问都不问就要对他动用私刑?你知不知道”
“时间不多了。”许靖打断了他的话,非常时期就得用非常手段。
家丁都是跟杨府签过死契的奴隶,大燕还保留着奴隶制服,只要是签了死契的仆人,一家之长都有处决的权利。
严刑逼供虽然残忍,可却是最好得到证据的手段。
许靖知道杨志明是硬骨头不会吐露真言,可他的妻子儿女可没有他胆量惊人,能忍常人难忍之痛。
他只不过问了孩子几句,孩子就给他提供了重要讯息。
此时不乘胜追击,定然会给建奴可乘之机。许靖绝不允许好好的一盘棋毁在建奴人之手。
酷刑之下,柳白招的很快。
“是建奴人给的银子,奴才只是将银子传给杨老爷啊,奴才并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杨志明怒不可遏,费劲吧啦吐出了堵嘴的抹布。“蒋旭清,你以为抓住一个奴才就可以将通敌叛国的罪名安在我头上吗,你做梦,我是被人陷害的……”
“杨将军就别睁着眼说假话了吧?通敌的信件有了,人证也有了。罗将军也见证了你是被建奴人追杀的,你觉得你还有反驳的可能吗?”
许靖抓着他的下颚,笑道:“仔细想想,你也是建奴安排好的一步棋。目的就是为了离间本官跟罗将军,让文武不和。建奴才能从中作乱,吞并建州。本官说的对吗?”
被莫名戳中心事的杨志明脸色一阵红、一阵青。“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以为本官是个蠢货,由着你挑拨本官的下属跟武将吗?你也别想拖延什么,本官拿你并不是为了贪图一点银子,而是另有所用。”
杨志明脸色一沉,道:“你在说什么?”
“当今天子,如今才而立之年,本该大展宏图,励精图治。奈何国库空虚,建奴又虎视眈眈。你猜,圣上该怎么做才能毫不费力的获得大把银子?”
杨志明冷哼一声道:“我怎么知道皇上心中所想,天高皇帝远,我也管不着。只图自己开心才是。”
“朽木不可雕也。”许靖晃了晃头,吩咐官兵将杨家一干人等抓了关进大牢。
趁着时间所剩不多,他得回去写折子。
“慢着。”罗英紧随其后跟上了他脚步,两人同坐一辆马车。上车后,他见蒋旭清闭目养神,还是忍不住说道:“你继续说啊。”
“不曾想,你也是个蠢的。”
许靖叹了口气,道:“荣王有良田万亩,赏银无数。子孙后代几辈子也吃不完,流出来的一点银子就足够靖州百姓吃香喝辣,安居乐业。你猜皇帝会怎么做?”
罗英脸色阴晴不定,还是没搞懂内里的门道。
许靖给了他一个暴栗,恨铁不成钢啊。“通敌叛国有国库重要吗?只要灭了荣王,就足够整个大燕国活三年,如果你是皇帝你会放任现成的机会白白流失吗?”
罗英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皇上并不关心臣子会不会叛乱,他关心的是能不能靠国库养活大燕子民?”
“对了。”许靖揉了揉他的头发,叹了口气。“本官费尽心思把杨志明跟叶长歌整进去,就是给皇上一个借口。一个可以收复荣王财产的借口。”
“证据不足,大理寺那边不会通过的。”
罗英也累了,靠在他脖颈处闭上了眼睛。“相反你越俎代庖,反而会被撤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