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有话不妨直说,何须拐弯抹角的?”周思恒身正不怕影子斜,他本就跟林宛如发乎于情,止乎于礼。何须怕一个外人说三道四?
许靖放下酒杯,眼中流露出一抹嘲弄之色。“你真想知道?”
“下官洗耳恭听。”
“九弟跟本王说你跟林小姐经常出入市井小巷,行为举止极其暧昧。本王不信邪,只将九弟的话当成玩笑话。直到本王看见这个!”许靖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素色的锦帕上绣着红梅。若说一方锦帕倒也不足为奇,可锦帕上却残留着斑斑血迹。
他拿出锦帕的刹那,周思恒就变了脸色,起身想要夺走却被许靖眼明手快地抓住。“证据就在眼前,镜玄还有何话要说?”
梅花锦帕本来是林宛如的贴身物品。当日林宛如跟婢女一起去寺庙祈福,路上遭遇暴风雨就近找了一处避雨的破庙。
谁知在破庙里遇上了奄奄一息的周思恒。林宛如发动善心救了周思恒,用梅花锦帕给周思恒擦拭了伤口。事后,周思恒感激林宛如的救命之恩,决定涌泉相报。
回去之后,周思恒特地查了林宛如的身份。知道了林宛如是林家二房小姐,且跟秦王有婚约在身。本来周思恒想以身相许的,可知道林宛如跟秦王有婚约之后,他就守住了本心。只默默无闻的待在她身边,甘心当起了绿叶。
周思恒知道林宛如在林家处境艰难,于是想办法帮她赚银两,让她有自保的能力。他以为一切做的已经够小心了,直到看到染血的梅花锦帕,周思恒就知道一切都败露了。
与其替他人遮掩,还不如一口认下此事。
周思恒屈膝下跪,道:“王爷,此事是下官一人所为,与林小姐无关。王爷若要追究责任就追究下官一人的,不要牵扯到林小姐。”
“你倒是善心,可惜人家未必领你的情。”许靖伸手将他扶起,按在座位上。“本王没有怪过你,镜玄又何必向本王请罪呢?既然镜玄坦诚相待,本王也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了。”
真的会如此简单吗?
周思恒暗自思忖。秦王若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草包,又如何能心思缜密到将一桩桩,一件件事情联合起来且不落下风?观其言谈举止皆不像是个草包能做出来的,难不成秦王是那暗中布局之人?
如果秦王是隐藏最深的,为何他字字句句都提到庄王,难不成是庄王教秦王的?
看来得回去查查这段时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他还真被人蒙在鼓里了。
在周思恒神游之际,许靖给他满上了一杯酒。“镜玄,本王有些政务上的事情想跟镜玄讨教一二,不知镜玄可否赐教?”
“不敢当。下官刚入礼部对礼部的事情尚未了解又怎能帮王爷处理政务?”
“哦?”许靖挑眉,继续说道:“那本王只能将锦帕的事情公之于众了。”
就知道他没那么轻易放过自己。人在低处得识时务低头。周思恒冷声道:“王爷想要知道什么?”
“本王想知道你对时政的看法。”
昭帝登基以后搞了很多利国利民的政策,得了民心却动了世家的根本利益,贵族对昭帝的行为很不满,一直阳奉阴违做事。昭帝也不是没有抓过大鱼,只是一棵树上的藤蔓实在是太多。就算处理了一棵树照样有新的顶替上。如此频繁往复倒是积累了一大批蛀虫。
偏如今的国政是重文轻武,文官在朝堂上的势力很大足够影响很多人的利益。往往官越多,做事情的人就越少。
周思恒本来想借此机会求个外放的职改变下如今的格局,可父亲却先他一步下手给他谋了翰林院的编修一职。在翰林院起码得呆上个三年才能调往其他各处。周思恒本来以为自己没机会了,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辰王的赏识被调往礼部。
礼部掌管外交礼仪,科举考试等。除了特定时候忙碌,其他时候可比其他五部要清闲的多。若是长久在礼部待着那一身的才华算是浪费了。
不过秦王要知道这些做什么,难不成他想争夺皇位?
不可能,若秦王真的想要争夺皇位就不会留在礼部,也不会整日与狐朋狗友厮混。看来是他想多了。
周思恒含糊其辞说了些有的没的,许靖静静听着,突然说道:“镜玄的才华无处施展真是可惜了。”
周思恒听了过后,默默的给自己倒了杯酒,喝光之后竟然有了些许醉意。“有什么可惜的。”
“本王有幸读过镜玄的策论,当真是锦绣文章。可惜华而不实,无法建树。实在是可惜了!”
“王爷究竟想要做什么?”周思恒问。
“你且留在京中好好养病,其他的都交给我。”后面的话周思恒没有听到,醉意上来直接倒头而睡。
等人睡着后,许靖拍了拍他的脸,确定人是真醉而不是装睡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玉瓶。
021道:“住手。你想毒死他?”
“怎么会,只是在想办法给他续命而已。”
为了防止周思恒突然清醒,许靖痛快利落的给了个手刀将人劈晕。随后从玉瓶中取出药丸,伺候他服下。
021道:“你如此殷情的服侍他,他也不会领你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