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最终还是没等到沈淮安醒来,就被带回了别墅。
周野似是又生了怀疑,重新将她关在了房间里,不过她觉得无所谓,有手机在身边就好。
趁着周野外出的间隙,她给沈淮安打了电话,他应是刚醒不久,声音还带着沙哑。
“你怎么知道路泽符合配型条件?”
苏黎微弯起唇,“你别管,总之,路泽答应了我给你捐肾,你不要拒绝哦。”
沈淮安沉默了会,“小黎,你那天说的是认真的吗?你真的想跟我离开吗?”
苏黎轻咬着唇半晌,走到床边坐下,抓起一只粉色玩偶放在膝部,才慢吞吞开口,“是认真的,不过你要先养好身体,不着急的。”
沈淮安轻笑了声,“你希望我在婚礼上抢亲吗?”
苏黎也笑,“偷拐有夫之妇,你会被人唾弃的。”
沈淮安停了笑,语气变得正经,“我记得我们聊过这个问题,我也说过,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只在乎你的。”
这番话让苏黎眼眶染了红,曾经的回忆走马观花般在眼前放映,他们在沙滩漫步、在牧场骑马、在夕阳下拥吻,画面美好而浪漫。
可惜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即便动了心,她也不会为谁留下。
“淮安,其实你不用抢亲,只要你出现,我就会跟你走的。”
“真的吗?你没有骗我?”
“嗯。”
苏黎又说了些甜言蜜语才挂了电话,还差五个好感值就可以回家了,她需要想个稳妥的办法。
沈淮安最想要的是同她领证,这条路走不通,那就只能换条路了。
一周后,沈淮安再次进了手术室,这次的手术进行得很顺利,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苏黎在卧室听淩柒说完,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她不再和周野冷战,而是换了副乖顺的模样,主动要求试婚纱,并陪他挑选了婚礼用的鲜花和餐具。
临近婚礼,周野心底的不安越发强烈,他每晚都会从噩梦中惊醒,然后将睡着的女人用力圈进怀里。
苏黎觉得呼吸不畅,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却被抱得更紧,她最终也醒了,然后用力踹了下身侧的男人。
除了半夜惊醒,两人相处得还算和谐,每天一起用餐,散步,看电影,新婚夫妻该有的甜蜜,他们都有,除了没有圆房。
婚礼前一天,周野喝醉了酒,坐在地毯上不肯起身,苏黎伸手去拉他,反被他拽倒在地上。
他歪头看着她,墨色狐狸眼泛起水光,“你为什么不能只喜欢我?为什么?”
苏黎心下微颤,软着声哄他,“我真的只喜欢你,我们都领证了,你为什么不信我?”
周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你看着沈淮安的眼神,明明是喜欢,你当我是傻子吗?一而再再而三地骗我。”
苏黎轻叹了气,半真半假地坦白道,“我是有点喜欢他,可我最喜欢的,是你。”
“可是我想你只喜欢我。”
周野将头埋在膝盖处,声音闷闷的,“我知道是我来晚了,我应该早点觉醒的,可你为什么要喜欢上别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苏黎静静听着他的话,眼眶不觉泛起湿润,她也不想这样的,她原以为自己只是穿进书里,谁知竟变成了局中人。
这几个月发生了太多事,她偶尔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分裂了,但她知道自己必须回家,那里有陪伴她二十几年的家人。
她不可能为了爱情抛下他们。
周野最终在地毯上睡着了,身子半靠在苏黎肩上,她费了很大力气扶他到床上,刚要去趟洗手间,就被他拽入怀里。
“别走,小黎,别抛下哥哥。”
他的声音很轻,似是梦呓,苏黎贴在他心口位置,倒也听清了,她安抚了他半晌,好不容易脱身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却见他梦游似的坐在床头,双眼猩红。
她有些害怕,纠结着要不要上床,就见他如梦初醒般眨了眨眼,“小黎,你去哪里了?”
苏黎眼角微抽,走到床边躺下,按灭台灯,“我只是去了洗手间,你该看看心理医生了。”
周野没有理会她的话,伸手将她揽入怀里,鼻尖轻蹭着她的脸,“小黎,等明天办完婚礼,我们就去旅游吧,我已经安排好行程了。”
苏黎应了声好,心想,明天的婚礼恐怕不会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