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大地渐渐变得暗淡,但是铁路大院里却是一片欢声笑语,像是过节一般热闹。
汪新拿着毕业证跟着父亲踏入铁路大院时,就被一阵香气环绕。
他耸动了两下鼻子,道:“爸,这也太香了。
听这动静,咱大院是有人请客吃饭啊。
我就离开四五天而已,咱家大院就有我不知道的喜事发生了?
不过,这哪请的厨子啊,做出来的饭也太馋人了。”
“咱大院的情况你能不知道?最近应该是没喜事啊。
不过也不一定,有可能是蔡小年找到了对象,你蔡叔叔高兴,请大家吃饭,商量婚礼事宜。”汪永革也纳闷道。
“不可能。”汪新反驳道:“小年前几天还告诉我他目前不想找对象。
爸,要不这样…”汪新被这香味折磨得不行,他把毕业证等证件一股脑放到汪永革的自行车上,道:“爸,你推着自行车慢慢过来,我先走一步。
今天这饭味不管是从谁家传出来的,我都要去混上一口。”
汪永革想说不妥,但听前面欢歌笑语的,应当是大家聚在一起吃饭,也就没拦着了。
他也舍不得拦,妻子就留下这一个孩子,他总想把这个世界上最好的都给他,满足一切他想要的。
他说:“去吧,记得给人家留下粮食或者饭钱,不能吃白食。”
“好嘞。”汪新拔腿就跑。
可是,当他循着香味找到地方时,傻眼了。
大家说说笑笑全部聚在他家门前,他家不远处的姚玉玲家,门口支着一口锅,姚玉玲此时拎着锅铲,仿佛书法家拿着毛笔在挥毫。
动作优美飘逸,旁边几个婶子在帮忙,饭香味就是从姚玉玲家门口传过来的。
怪不得,原来是姚玉玲在做饭,那香味如此霸道倒也能理解了。
毕竟,她是一个把菜饼子都能做成山珍海味的能人。
汪新在人群中观察了几下,很快就锁定了蔡小年的位置,看见他呲着个大牙跟牛大力傻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后背。
“汪新,你这是正式毕业了?”蔡小年回身看到他,问道。
“嗯。”汪新道,随后,他指着还在挥洒着锅铲的姚玉玲道:“这是什么情况?
这饭我能吃不?”
蔡小年哈哈笑了一下,道:“汪新,你嘴也这么馋。
很好闻吧,本来大家都在自家屋里等着了,但是这味道太诱人了,坐不住就等在这了。”
“蔡小年,我问你的是这菜我能吃不?麻烦你搞清楚重点。”汪新问,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好不好?
“能是能,但小姚只有两斤肉,菜还是大家众筹的,恐怕分不了多少。”蔡小年道。
“你早不说,我家有肉,我去拿。”汪新道。
“不过…”他好奇道:“发生了什么?那位娇滴滴的大美人搞这么大阵仗请大家吃饭。”
“汪新。”蔡小年突然收敛了笑嘻嘻的神色,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他道:“你不该用这么轻浮的语气说小姚的。”
“我说蔡小年。”汪新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将蔡小年打量了一遍,道:“你前几天不是还劝牛大力离姚玉玲远一点嘛,说她一看就不是踏实过日子的。
今天态度怎么转变这么大?
难道你也沉沦在她的美貌之下了?
你也太肤浅了。
那个女人脾气那么不好,哪有一点温婉贤淑的样子。”
“汪新。”蔡小年道:“你严肃点,别嘻嘻哈哈的。
我还是那个意见,小姚不适合过安稳日子,所以她不适合大力,不适合咱大院的大多数人。
但是,这和她是一个品性不错的人没有冲突。
你不知道,我亲眼看见她在火车上跟一个小偷周旋。
当时她表现得沉着冷静理智,最后还一把把小偷推进了狭小的卫生间里。
你知道小偷被抓住后她怎样了吗?
她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她的衣服但凡沾上一点土她都会浑身不舒服。
可是,抓住小偷后,她被吓得瘫软在人来人往的火车过道里,她的身旁身下土,食物残渣,还有鸡屎随处可见,可是她就像是看不见似的,苍惶无措的坐在哪里,眼睛无神的望着不知名的远方。
她即使害怕的要死,也在坚持正义。
汪新,那一刻,我认可了姚玉玲的人品。”蔡小年到现在都记得,姚玉玲当时的状况,脆弱的仿佛要碎了。
他看到火车上好几个人想要脱下衣服替她披上,想要安慰安慰她。
可是,她美丽脆弱圣洁的仿佛神女,没有人能忍心打碎那一幅美好的画面。
“好,我错了。”汪新如蔡小年预期的那样变得正经起来。
“那些肉是她的奖品,可是谭小厌咄咄逼人想要吃她的肉,为了顾全大局,她奉献出了她的肉,做给大家吃。
但是肉太少了,她还没发过工资和票据,所以家里没什么吃的。
大家伙就凑了一点菜给她,让她和肉混在一起炒了吃。”
“我去我家拿肉。”汪新道:“这饭我吃定了,但是我不白吃。”
这章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