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童在与樊胜美每天追追赶赶的游戏里渐渐有了活力。
谢童也知道樊胜美是在跟他逗着玩。
她如果真想靠近她怎么会靠近不了。
他刚开始是真的讨厌樊胜美的靠近。
学校里都说樊胜美漂亮可爱的像是那个神仙座下的童子下凡历劫来了。
可对于谢童而言,樊胜美的漂亮好看仿如红粉骷髅,只是接近就心生恐惧。
他认真的逃避着樊胜美的围追堵截。
可渐渐地他发现那个叫樊胜美的小孩每次只是雷声大雨点小的吓一吓他。
看他避之不及仓皇出逃后会哈哈大笑。
还每次大老远的会跟他说拜拜,还会说你真可爱。
刚开始他会觉得樊胜美跟那些对他心怀恶意的人一样是在戏弄他。
他心生恼怒。
慢慢的他发现并非如此,因为她每次笑的很耀眼很真诚,不像别人,面对他时,把恶意毫不遮掩的摆在脸上。
他不喜欢她的长相,但是他喜欢她在说他可爱之前的笑容。
他觉得那笑容比太阳光还耀眼。
所以他渐渐地对樊胜美多了些耐心。
她好像有读心术似的,就会立马再靠近一点点。
她会坐在距离他很远的地方和他谈天说地,每次都是她说的兴致勃勃,有时说到高兴处还会开怀大笑。
他鲜有回应,每次都是默默听着。
但是她好像从来都不介意。
不知何时起,谢童开始每天期待上学了。
学校里,会有一个叽叽喳喳的赖皮鬼,老是不远不近的粘着他。
他不得不承认,他开始喜欢这种有人陪伴的感觉了。
但是他也会惶恐不安。
他怕他不配拥有这种名为开心的情绪。
他怕他不好,留不住这个长得令他很不适但笑的很明媚的朋友。
他唯一的朋友。
有一次,爷爷奶奶又来继父家里要钱了。
但是妈妈和继父厌烦了他们时不时闹上一场把他们当提款机的行为了。
所以他们决定不给爷爷奶奶钱了,任由他们闹。
继父在行为上还算一个正派的人,他这辈子做的最离谱的事大概就是抛弃了与他共苦的妻子,拆散了别人的家庭,抢了别人的老婆。
所以他对爷爷奶奶还有父亲怀有愧疚之心。
也就放任之前他们撒泼打滚的要钱的行为了。
他就当那些钱是他拆散别人家庭的赔偿。
人家闹得难看他就当人家在发泄。
他心理有一杆称,当他觉得他还得差不多了的时候他就不想再纵容了。
当然要说继父是一个好人那就有些荒唐了。
如果是好人,怎会做出抛妻的行为。
如果是好人,怎会做出强抢他人妻子的行为。
如果是好人,怎会做出家庭冷暴力一个孩子的行为。
谢童相信,他给钱,他任爷爷奶奶闹,他给他优越的物质生活有他的愧疚在里面。
但更多的应当是做给大家看的。
他是在政府部门工作的。
他因为爱情做出了抛妻与保姆滚在一起的事。
这件事不犯法,但能严重影响他的名声,影响他的升迁。
他任爷爷奶奶闹,他们闹得越狠,大众的视线就会聚焦到爷爷奶奶身上。
他在这件事中的错处就会慢慢地隐形。
人们只会谈那老两口有多么的贪得无厌,吃相有多么的难看。
也会让他一次次的暴露在人群之中,大家会一次次的提起他有一个多么糟糕的爷爷奶奶。
把他的尊严一次次踩在地上,反复摩擦。
那次,估计是继父觉得大家对爷爷奶奶的印象足够的差。
而大家对他也由最初的指指点点到心生同情。
他觉得火候差不多够了,所以言辞犀利的拒绝了爷爷奶奶伸手要钱的要求。
但是他的爷爷奶奶这些年已经习惯了闹一闹就会有钱花,怎么可能甘愿罢休。
所以他们愤怒之下跑到学校众目睽睽之下骂骂咧咧的要把他带走。
又想以他为要挟继续要钱。
爷爷奶奶跑到学校时全校师生齐聚,正在做课间操。
老师问爷爷奶奶是干啥的。
爷爷奶奶像是找到了组织一样在全校师生面前将他们一家的故事用不堪入耳的语言大声地生怕会有人听不见的说了出来。
有老师阻止,他们还躲闪着滔滔不绝的讲着。
大有一种不把他订死在耻辱柱上不罢休的架势。
那时他羞愤欲死,恨不得从此从这个世上消失。
关键时刻,那个一直逗他陪着他长得很可怕的樊胜美站了出来。
她叽叽咕咕的跟爷爷奶奶说了几句。
爷爷奶奶就像潮水一样褪去了。
但是他们留给他的波涛浪涌还在。
她带他离开了那个让他难堪的境况。
偷偷带他来到了他家附近。
看他爷爷奶奶从他继父那又一次要到了钱像战胜的公鸡一样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
可他只觉一切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