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子无宠的人在宫里过得也艰难,被人算计将失了难得的平静。
茉雅奇理解定嫔的用意,有时候不必过于亲近。
御花园中,太子妃瓜尔佳氏疾步走来,身后宫女紧紧跟着,“太子妃您慢些。”
一行人猛地瞧见有人在亭中闲坐,太子妃急促的脚步声骤然停下,微红的眸变得惊慌失措,旋即恢复镇定,低下头屈膝行礼,“瑾母妃万安。”
茉雅奇诧异看了她片刻,起身让了让,“太子妃免礼。”
太子妃不好就此离去,只得强装若无其事坐下。
茉雅奇看着太子妃刚刚哭过的眼睛,识趣地没过问,“今儿天色甚凉,太子妃出来多穿件衣裳的好。”
太子妃颔了颔首,“多谢瑾母妃关心。”
能让太子妃如此脚步急促又神思不属的除了太子,没有他人。
也不知这夫妻俩又怎的了,竟闹得太子妃到御花园哭起来了,这儿嫔妃和宫人甚多,太子妃不怕被人瞧见?
她不经意瞧见太子妃身后的宫女时不时紧张地往另一边瞧去,忽地心中一动,仿佛猜到了什么。
再看太子妃,也有些坐立难安。
茉雅奇起身,道:“也不知胤禝这孩子有没有闹起来,太子妃想要在此坐会儿无妨,只是切勿待的久了,着了风寒,本宫先行一步了。”
太子妃恍惚地点点头,起身想要恭送,忽地出声,“瑾母妃留步。”
茉雅奇顿住。
太子妃迟疑道:“风景甚好,瑾母妃不再坐会儿吗?方才是臣妾唐突,惊扰了瑾母妃,还请瑾母妃见谅。”
她如此说,态度谦和不安,茉雅奇静默片刻,抬头见她眉间不复担忧,从善如流坐下,“无妨,这会儿太子妃怎会来此?”
既然对方留她,她就顺势打听打听,看对方有何话要说。
她又瞥了眼太子妃的宫女,似乎没了方才的紧张,想来没什么要紧,就算有,她在这儿坐了这半日,期间没动过,对她无甚影响。
有事的倒像是太子妃,从方才起就神色不对劲,仿佛发生了什么事,情况突然,这才着急忙慌闯到了这儿。
“瑾母妃认为如何做好一个好妻子,好儿媳?”太子妃不答反问,但茉雅奇瞬间明白了些什么。
果然,太子妃方才的神情与太子有关,才会纠结这个问题。
“做一个好妻子难,好儿媳亦难,人非圣贤,但求无愧于心,不必迎合他人让自己为难,所以本宫的话不重要,你的心才重要。”
太子妃若有所思。
片刻,她又问,“倘若臣妾的行为不合一些人的心,该如何是好?”似乎怕茉雅奇多心,连忙解释,“自从臣妾做了太子妃,臣妾实在惶恐,不知如何让众人满意,唯有谨言慎行,以身作则,方不辜负皇阿玛的看重,但臣妾有时也会疲惫,不知该如何前行,生怕让皇阿玛和太子失望。”
茉雅奇听明白太子妃话中的期待和茫然,她明白了太子妃的苦恼,太子早年对这位太子妃就不甚满意,一味宠爱侧妃,这些年太子行事偶有荒唐,与太子妃感情不合。
没想到太子妃会突然问她。
怕是方才受了什么刺激,一时乱了分寸。
茉雅奇装作不知,道:“你是太子妃,也是一个女子,不必负担太重,珍重自己要紧。每一个人都不是完人,何必要求自个做个完美的人?你是太子妃,需恪守己身,以身作则,除此之外,任何事都不能影响到你的身份,也就无需担心皇上会否失望。你是皇上的儿媳,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太子在一日,你就一日是太子妃。”
太子妃若有所悟地点点头,“人非完人,臣妾亦是。”
茉雅奇点头,“知道这点就好,还有,你是大清的太子妃,而非一人的太子妃,莫因一人所想困住了自己。”
太子妃真心实意道谢,“多谢瑾母妃解惑,臣妾记住了。”
眼见天色不早了,太子妃起身告辞,“打扰瑾母妃了,臣妾告辞。”
茉雅奇目送她离去,也带着自己的人回去了。
回去后茉雅奇让喜荷派人打听,“问问今儿太子是否去了御花园。”
喜荷打听好回禀,“太子确实去了御花园。”
茉雅奇了然,不知太子去御花园做了什么,太子妃或许正好瞧见或听见了什么,才心神大乱。
大白天的,太子不会干什么不得了的事,茉雅奇猜不出因为什么,莫非是夫妻二人在御花园碰见,吵了一架?
这是最有可能的。
这事不稀奇,茉雅奇就不再关心。
太子妃此时却神色忧郁,即便听了瑾妃的话好受了些,但今日发生的事仍令她不满。
得知太子回来直接去了侧妃处,太子妃捏着拳,强忍不忿。
终究忍不住苦涩一笑,“这么多年,太子仍旧这般,本宫哪里不好?”
好受的是太子去的并非李佳氏那儿,而是另一个侧妃屋里,她让人叫来李佳氏。
这些年太子妃不受宠,还被太子反感,地位尴尬,其余人多少暗暗笑话她,唯有李佳氏始终敬着她,给足了她面子。
她也从开始的嫉妒,针对,到如今已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