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拔完毛从中间切开能看到金黄色的鸡肉,这种熬汤鸡油特别浓,不是那种养了半年到一年的老母鸡可以有的,这只鸡何照峰家最起码养了两年。
何照峰的媳妇将头和内脏全部放到一边,纯切了半边鸡称给王书宁,“家里要是有红枣桂圆,熬汤的时候放点在里面,这是老鸡,要熬得久一点,否则熬不烂。”
“我晓得了。”王书宁挎着篮子回家,没有网络手机的日子过起来也快,不上工的时候每天吃吃喝喝,自己腰上都长肉了。
“宁知青,篮子里装的是什么?”何伟元试图掀开盖在篮子上的白毛巾。
王书宁迅速往左避开,皱眉呵斥道:“不经过别人同意就动其他人的东西,你有没有礼貌!”
何伟元瞪眼,“看一眼又不会掉块肉,明天我要去镇上,宁知青把自行车借我用一下呗。”
王书宁斜眼不想看他,“我那是新车,不借。”
直接掠过往前走人,自己和他熟吗?开口就是借车。
眼睛到处瞟,做事没有界限的人不适合结交,何伟元倒是和赵乐仪真是绝配。
“王书宁,你刚刚和何伟元在说什么?他是赵乐仪的对象,他们过不了多久就要结婚了。”刘思存挡住王书宁的去路。
“我就算是眼瞎也绝对看不上那种男人,你什么眼光。”先是看上吕北初,又看不透何伟元的真面目,虽说刘思存是正性情,不过这看男人的眼光的确是差到了极点。
刘思存抿嘴无言,什么叫那种男人,何伟元是第三生产队队长何亮亮的小儿子,因为这层关系在,赵乐仪上工的时候日子好过不少,连带着自己也沾了一点光。
她怎么看起来这么鄙夷何伟元,他们两个之间有矛盾?
回到家之后,何伟元立刻将王书宁不愿意借自行车的事情告诉了自家老爸,“爸,这个新来的宁知青仗着自己家里条件好,上工不尽心,花钱大手大脚,还这么抠门,你绝对不能让她有好日子过。”
“王书宁是第一生产队的,归何大牛管,碍不着我的事,我凭啥去找人麻烦,人家是新自行车,你是半夜发高烧,还是断了腿没办法走路,哪来的脸上门去借,有这个功夫整天想着占人便宜,还不如趁着农闲去镇上的码头扛货挣钱,你对象不是要三转一响,两百块钱彩礼吗,你自己去赚。”
何伟元心里不爽,好不容易农闲还要去镇上干活,自己不要休息的吗?
而且自己还没成家,娶媳妇的钱本来就应该爸妈出,“爸,我马上要结婚了,需要一份体面的工作,你去镇上找刘叔帮帮忙,给我也安排一份工作行吗?”
何亮亮猛地从长椅上站起,“我说过多少次了,你大哥的工作是他自己找的,你刘叔的领导看中你大哥,才让他去肥皂厂工作,你爸我就是个小小的生产队队长,没本事帮你找工作。”
何伟元根本不相信,自家大哥就去肥皂厂给刘叔送了一回东西,怎么就恰好被肥皂厂的副厂长看中,这其中要是没人使劲,鬼都不相信,分明就是偏心还要瞒着自己,必须得分家,父母不仁,自己也不想赡养他们。
“我已经到了娶媳妇的年纪,你们要是不帮我出彩礼,我就去镇上找我大哥,长兄如父,他必须得出钱。”何伟元每次想到自家大哥在工厂上班,吃政府粮,而自己是下地的泥腿子就生气。
何亮亮被气得不轻,用力拍桌子,“去你的长兄如父,混账东西,你是在诅咒老子早点死是吧。”
何伟元的母亲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劝诫道:“伟元,村里没结婚的女娃多得是,你要是没有看上的,还有其他村的姑娘,多挑挑肯定能找到喜欢的,这个赵乐仪就是狮子大开口,她一个下乡知青,没有娘家帮衬,凭啥要那么多彩礼钱,他们家这分明是在卖女儿。”
何伟元不想娶农村姑娘,他在外面被人说比不上他大哥,自己非得娶个知青压他大哥一头,说出去也长面子,自家亲爸亲妈就是不舍得出钱,“妈,我就喜欢赵乐仪,村里的姑娘一个个糙的不得了,还不识字,除非你给我介绍一个高中毕业,长得比赵乐仪好看好几倍的姑娘。”
何伟元的母亲为难,农村能高中毕业的女娃本来就屈指可数,还要长相好看,那些人家根本看不上自家小儿子。
人家一个高中毕业,凭啥要嫁给你一个小学毕业的,而且小儿子日常下工也不勤快,常常拿不到满工分,要不是靠着家里,就连媳妇都娶不起,也不知道哪来的脸要求这要求那。
何亮亮指着他骂,“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德行,还高中毕业,嫌弃人家糙,要不是有我罩着,她赵乐仪早就变得和村里姑娘一样糙,老子在这里把话说明白了,你大嫂进门的时候啥样,你娶媳妇进门就啥样,给你脸尾巴还翘着,你就算打一辈子光棍,也别想家里给你出那么多彩礼钱,有本事自己去挣。”
何伟元满脸愤慨,“之前不还说一台缝纫机加五十块钱彩礼钱吗?爸你现在就连缝纫机都不买?”
何亮亮憋气,“不买。”
父子两个在家里大吵一架,饭桌上冒着热气的菜都被直接打落在地,就连盘子都碎了。
何亮亮的媳妇想要拉架,可两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