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谨慌忙地掀开了车帘,神色紧张地望向魏云亭:“云亭哥哥……”
“怎么了?”魏云亭一边赶着马车,一边回头问。
“赵大山的脉象阳脉濡弱,阴脉弦紧。”兮谨声音颤抖地回道。
魏云亭闻言,立刻拉住了缰绳,强行让马车停了下来,他顺势一把拉过兮谨,将她拉得离马车远些的地方。
魏云亭双手紧紧扣住兮谨的手臂,黑眸紧紧地锁着兮谨:“你确定?”
兮谨颤抖着点了点头:“确定,云亭哥哥,赵大山是从军中逃回来的,你说军中会不会已经有瘟疫了?”
“你在这站着,我去看看。”魏云亭说着就要朝马车走去。
兮谨抽了袖中的帕子给他:“你小心。”
魏云亭点了点头,接过帕子捂住了口鼻,钻进了马车。
兮谨紧张地等在车外,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赵大山竟然会染上了瘟疫,他究竟是从哪里染来的?又是否传染给了别人?
都怪她大意,她白日里就发现了他气色不对,她当时就该替他诊脉问诊的,也不至于到现在才发现。
片刻后,魏云亭从马车内走了出来,神色严肃地看了兮谨一眼:“确实是瘟疫。”
兮谨心中一紧:“和十年前的是同样的瘟疫吗?”
十年前,兮谨方才八岁,彼时她刚开始跟着外祖父学医,燕朝就爆发了一场巨大的瘟疫,京城周边死伤无数,就连京里都死了好几个贵人。
当时兮谨的父亲还只是户部尚书,被朝廷派去控制疫情。
幸好当时父亲身后有魏氏,父亲亲自去了卢阳,邀请外祖父出山。
那年,魏氏一族倾全族之力控制住了那场疫情,父亲也因此功绩,自此踏上了青云之路。
兮谨彼时年幼,还不会诊脉,印象中,那年她作为药童,磨了许许多多的药,磨得手掌生泡。
寻常学徒光是学磨药也要好几年,而兮谨在那一年因为耐得住性子,又肯吃苦,得到了外祖父的认可,正式开始教她学医。
“现在看着应该是同一种瘟疫,但瘟疫的症状在每个人身上都会有些变化。”
魏云亭拧着眉,神色沉重:“我方才已经给他服了药,是祖父当年研制的,应该能起效。”
魏云亭脱了外衣披在兮谨身上:“我等会儿把车帘封起来,你只能随我一道坐外面了。”
“好,我们尽快赶去军中吧!”兮谨坐上了马车,隔着帘子,担忧地问赵大山,“你的症状是什么时候起来的?”
赵大山咳了几声,无力地道:“在军中时就有些发热拉稀,我以为是水土不服。”
也正因为身体不适,他才逃过了上战场:“嫂夫人,我这病严重吗?”
“放心,有我在你死不了?”魏云亭一鞭子打在马背上,马儿加快跑了起来,“不过你先前吃住都在军中,只怕军中已经传染开来了,我们要赶紧赶去。”
赵大山点了点头,又担忧地问:“军医大人,我这病会传染给我家中老小吗?”
“只要唾沫没有沾染到,就不会传染。”魏云亭如实道。
赵大山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气:“幸好嫂夫人提醒,怕我过了病气给他们,我都离得一臂远,应当不会传染。”
“但愿如此。”兮谨也很担心,若是大山妻儿被传染了,村里人也就危险了。
此刻,她只盼着能快些赶到军中,将此事告知顾子远,届时再让他派人回村里,才可万全。
夜深露重,兮谨紧紧裹着魏云亭的外衣,仍觉得寒凉至极:“此行多亏了有哥哥在身边,否则我都不知该怎么办了。”
“放心吧,凡事有我呢!”魏云亭笑着安抚道。
兮谨原以为大军所在之处离麻杏村不会很远,可他们整整赶了一晚上马车,还没到军中,甚至连大军的影子都没看到。
“大山兄弟,这军营驻扎处到底还有多远?”
兮谨此刻心急如焚,如今她仿如腹背受敌一般难受,她既担心谢洛在军中有事,又担心家中萋萋和苏苏是否会被传染瘟疫。
即便是吃了魏云亭给的养心安神的药丸,还是一刻不得安宁。
赵大山掀开一侧的帘子,看着外面荒芜的模样,努力回想着自己逃回来的路:“应当是不远了,若我没记错,前面应该有个茶寮。”
“谨儿妹妹,莫要着急,赶了一晚上了,人不累,马也跑不动了,我们到前面找个茶寮吃点东西再走吧。”
兮谨看着魏云亭眼角眉梢沾染的露水,也觉得心疼:“好,那就歇歇吧!”
两人说话间,果然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个茶寮。
两人歇了马车,点了些吃的喝的,魏云亭将一些食物递给了马车内的赵大山。
兮谨赶了一晚上的路,此刻也觉得又累又饿,她正吃着,突然看到不远处来了四五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士兵。
几人下马而来,其中一个士兵大步走到茶寮老板面前,展开了一张画像:“老板,可有见过此人?”
茶寮老板看了眼画像,摇了摇头:“没见过。”
几个士兵不甘心地走到每桌客人面前:“都把头抬起来。”
兮谨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