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什么!”兮谨一把抽出自己的手,站起了身,厉声道,“请你自重,我是有夫之妇。”
“迂腐。”男子看着兮谨矜持模样,大笑出声,笑着笑着,却突然咳嗽了起来。
兮谨见他胸口不断渗出的鲜血,将他推倒在床上:“都什么时候了,不要命了是不是?”
“你当真是魏老的孙女?”男子躺在床榻上,细细打量着兮谨的容貌。
眼前的女子虽穿着普通的裙裳,却肤若凝脂、容貌秀丽,浑身上下透着寻常女子没有的冷静自持的气质。
“你认识我外……祖父?”兮谨神色一凛,“他老人家在哪里?”
“原来你不知道魏老在哪里啊?”男子略一思索,“也是,年前我见到他老人家还是在南夷的君老山。”
“祖父在南夷?”兮谨秀眉紧拧地问道。
自从舅父出事后,外祖父就隐世了,她已经好几年没有看见外祖父他老人家了。
“怎么?你不信?”男子看了兮谨一眼,说着便开始解自己的裤腰。
“你干什么?”他伤在胸口,脱裤子干什么。
男子一笑,并不理会兮谨的尴尬,将自己的外裤脱了下来,露出大腿处的一处伤口:“你看,这是不是你祖父的医术?”
兮谨上前,细细查看那伤口,确实是外祖父的手法:“算你幸运,若是没我祖父,你必定不良于行。”
“是啊,魏老是我救命恩人。”男子轻叹了一声,“所以你也会救我的,是吧?”
“我敢不救你吗?”兮谨指了指自己的脖颈处的红肿,她现在还觉得喉咙难受呢!
男子笑了笑:“魏谨,等我伤愈,跟我走吧,我带你离开这里,你人美心善,又有医术傍身,一定能找到更好的夫君。”
“无需你操心,你先管好你自己吧!”兮谨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这时,兰儿娘准备好了东西进来,心慌道:“谢洛媳妇儿,你要的东西准备好了!”
“嗯!”兮谨点了点头,拿起剪子剪开他男子胸前凌乱捆绑的布条,又仔细地擦拭了伤口处的血污。
兮谨这才发现,除了多处剑伤外,男子胸前的伤口处竟还留有一个箭头。
兮谨大为震惊:“为什么让它断在里面?”
“谨姐姐,是我不小心折断的。”兰儿拿了药箱进来,刚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兮谨小心地看了男人一眼,闭了嘴没有继续说话。
“是不是觉得我挺仁慈?”男子挑了挑眉,看着兮谨笑道。
兰儿是柔弱的闺中女子,力气不够,本该整根拔出箭矢,却将箭头留在了里面,使得伤口感染不愈,也增加了医治的难度。
兮谨折了一块布帛塞进的男子嘴里:“我没有麻沸散,你且忍着些,我替你把它取出来。”
男子点了点头,闭上了双眼,兮谨点燃了桌上的烛火,将剪刀放在上面消了消毒。
一切准备就绪后,兮谨深吸了一口气,暴露出他的伤口,在箭头所在之处切开了一个小口,用力将箭头取了出来。
“唔……”男子闷哼了一声,双眸紧闭,紧握的手透露了他此刻的疼痛。
兮谨也顾不上这些,用最快的速度替他上了药,又熟练地替他包扎了伤口。
待一切收拾妥当,兮谨取出了他口中的布帛:“好了,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剩下的全看你自己的命了。”
男子睁开眼,眸中全是血丝,却仍勉强了一丝笑容:“魏谨,我欠你一条命。”
兮谨从药箱中取出一粒药丸,递给他:“把它吃了。”
男子勉力坐了起来,二话不说,将药丸吞了下去。
兮谨看了他一眼,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做饭了。”
“魏谨。”男子一把拉住兮谨的手,眸中隐有哀求之意,“你留下。”
兮谨冷眼看了他一眼:“我同你说过,我是有夫君的人,我若是不回去,我夫君就会找上门来,到时候事情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你放心,你既是祖父要救的人,我便不会说出去,只希望你伤好之后可以立刻离开这里,莫要伤害兰儿母女,她们只是孤弱的流犯,不会自找麻烦。”
“对对对,我们不会说出去的。”兰儿害怕地躲在一边道。
“好,我答应你。”男子应了一声,“魏谨,你可以叫我壑拓。”
兮谨点了点头,自然知道他说的不是真名,不过一面之缘的人,她也不在意他到底叫什么名字。
兮谨从药箱里拿出两瓶药,放在桌上:“壑拓,这两瓶药一个外敷一个内服。”
这些药原本是兮谨为谢洛预备的,以防万一,没想到却便宜了这个外人。
兰儿送兮谨到门外,有些紧张地拉住兮谨的手,又是愧疚又是害怕:“谨姐姐,对不起,牵连你了。”
“没事,我外祖父既然曾救过他一命,想来这个壑拓也不会是穷凶极恶之徒。”
兮谨看了眼屋内,凑到兰儿耳边,轻语道:“我在他的伤药里掺了蒙汗药,他马上就会昏睡,一时半会儿醒不来,你且放宽心,我明日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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