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谨处理完手头上的事,见外面日头已升得老高了,就打算出门去打探一下情况。
先前只听兰儿说女眷们都要为军中将士赶制夏衣,却不知是何时何地缝制?
兮谨打算先去兰儿家探探究竟?
兮谨正出门,就看见一名官差正领着一队士兵远远走来。
士兵们人人手里捧着布匹,看样子是来让她们缝制夏衣的。
“谨姐姐?”兰儿从自家院门里走出来,“你在这做什么?快去我家里歇一歇吧。”
“好。”兮谨跟着兰儿进了她家,兰儿娘热情地迎了上来,“谢洛媳妇儿啊,快进来喝口茶吧!”
“多谢婶子。”兮谨打量着兰儿家,兰儿家的院子没有他们他大,房间也和他们的一样,只有简单的两间,但他们母女二人住足够了。
“兰儿,你们的院子收拾得真好!”
小小的院落已经被娘俩收拾得整整齐齐,屋前屋后的几陇地也被收拾了出来,看样子是打算种点什么。
“谢洛媳妇儿过奖了,兰儿他爹走得早,我们娘俩在京里的时候也不得族人庇护,在京时,我们就会在自己的院落里种些瓜果蔬菜,所以对这些有些门道。”
兮谨暗暗惊叹,看样子这些被流犯来的人都是各怀本事啊,往后可要多和他们来往,学些本事才好。
兮谨刚坐下喝水,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呼喊声:“可有人在?”
“在在在!”兰儿娘赶紧起身迎了出去,丝毫不敢懈怠。
“林何氏,林楚兰,得上头命令,所有女眷到村长家集合,一起为将士们缝制夏衣。”传话的官差高声说道。
“是是是,有劳您了。”
“这位官差大人,民女也愿效劳。”兮谨见状,连忙上前道。
那官差睨了兮谨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慕兮谨。”
“慕兮谨?”官差查看了手中的名册,“这上头没你的名字。”
“民妇随夫君一道流放来崖州,虽不是流犯之身,也愿为崖州的将士们尽尽心。”兮谨无比谦卑地说道。
官差见兮谨衣着得体,态度谦逊,虽然皮肤黑了点,但看着倒也赏心悦目,便同意了。
“那就随我一道来吧。”
“谨姐姐,名单上既然没有你的名字,你又何苦和我们一道受这罪?”兰儿压低声音询问道。
“你谢大哥去了军营,我左右在家也没事,还不如和你们一道有个伴。”兮谨随口道。
这当然不是她全部的想法,她其实是想结交认识更多的人,才能在崖州立足。
因为兮谨和兰儿家住在村子的最里面,所以官差最先来兰儿家喊人,几人跟着官差走着,后面又逐户去喊了女眷来。
兮谨自小背医书药名,养成了过目不忘的本领,这倒也让兮谨将这村子里的人记了个大半。
“今日我来带你们,明日起,每日辰时初刻,你们便要自己到村长家中集合,可明白?”
“是,明白了。”众人纷纷应是。
辰时初刻才开工,已经是很仁慈的事了。若是起得早,还能在家里干不少活。
“姨姨。”兮谨病了两日,便有两日没见到萋萋了。
小孩子真是一日一个样,在崖州安顿下来后,萋萋被她娘亲拾掇得很好,一身枣红色的春衫,两个丸子头,让她看上去尤其灵动可爱。
“姨姨亲亲抱抱。”萋萋伸出短短的手臂,嘟着小嘴甜甜地说道。
兮谨无奈地摆了摆手:“萋萋,姨姨前两日生病了,病才刚好,怕过了病气给你,下次抱你好不好?”
“好吧。”萋萋可怜巴巴地说道。
“谢洛媳妇儿,你生病了啊?现在可好些了?”萋萋娘亲王氏听了,赶忙关心道。
兮谨看着王氏苍白的面色,回答道:“我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劳累过度才病倒的,倒是你,还好吗?”
“我这身子骨就这样了。”王氏黯然道,“倒是你上回给我吃了那药丸之后,便没再咯血,身子感觉也多了些力气。”
“那就好,哪怕是为了萋萋,你也要保重身子。”
兮谨知道,王氏的身子亏空得厉害,自己给她的药也只能保她短暂一时。
只盼着她能敞开心扉,扫除心内阴霾,或许还能活些日子。
“我会的。”王氏点点头,爱怜地摸摸萋萋的丸子头,只盼能多活一日是一日。
众人正说话间,村长家就到了,村长家就在村子口,离兮谨家也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并不是很远。
众人到时,门口已有一妇人等在那里了,妇人身着一袭秋香色的襦裙,发髻上别着一只碧玉簪子,脸上虽带着笑意,仍给人一种清冷高傲之感。
“村长夫人,这些就是此次流放来的女眷,丰大人有令,命你们三日内做好新来的先锋营的军服,然后立刻开始赶制夏衣,务必在芒种前赶制完所有的夏衣。”官差命令道,挥手让手下官差将布匹送进了村长家里。
“好的,好的!小的定按时交差!”村长夫人一脸恭敬地应着,迎着官差们进屋。
这时,从屋子里跑出来一名少女,约莫十四五岁的样子,上身着一件桃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