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洞边因为滴落的水草汁液,正吸引来了两条肥硕的青鱼,温婉和霍羽的脑袋都差点扎堆,凑进里面去。
旁边的霍宝急得跳脚,干脆退到了后面。
听见岸上军嫂的那声吼,温婉条件反射的抬眸,整个人瞬间进入战斗状态,就连手背上的肌肉都绷紧了,眼看着石头携裹着雷霆万钧的气势砸来,温婉刚想上前把它给拦截住,面前蓦地落下一道阴影,随即扑面袭来的是淡淡臭味。
衣衫褴褛的男人骤然挡在温婉面前,一拳轰向那块石头,巨大的力道让石头瞬间四分五裂,潺潺鲜血从那人的手背往下滴落。
温婉视线下移,这才发现在冰天雪地中,那人竟打着赤脚,一双脚上全是红肿和冻伤的痕迹,杂乱的头发散在脸侧,简直就是后世的犀利哥。
可就是这狼狈的人,刚才义无反顾的挡在了自家人面前,温婉倏然起敬:“同志,谢谢你。”
后怕的霍羽瞪大了眼:“他的力气好大……”
那人的腿上似乎有伤,他别扭的转身,一双满含期翼的眸子在瞧见温婉时,渐渐黯淡下去。
就连肩背都无意识的佝偻了,他“啊啊”了两声,垂头丧气的往回走。
在他说话的间隙,温婉瞧见一道狰狞的伤口横贯了对方的脖颈,想必是割断了声带,这流浪汉真可怜,温婉快步追上去,放缓了声音:“我们就住在这附近的兵团家属院,谢谢你今日的壮举,如果方便的话我带你去卫生室看看可以吗?你手受伤了……”
霍宝吓得陡然出声:“母亲……”
随着他这声喊叫,流浪汉眼中的光彻底熄灭,他看都不看温婉一眼,直接就朝着大湾湖外面快速奔走,手背上的伤口刺痛,他都浑然不觉,仿佛内心就只残存着一个信念。
温婉刚想追上去,就见旁边的李婶大声道:“温婉,刚才坡上有个女同志扔的石头,我看得真真的,就朝着坡坎上方去了……”
温婉倏然抬眸,只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她把那流浪汉抛到脑后,麻溜儿的追上那天杀的苏秋水。
本以为能让温婉出丑,让这些道貌岸然的军嫂看到她的真面目,谁知道竟被不知从何处钻出来的乞丐坏了好事,这简直气得苏秋水的脑袋都发晕。
几乎是在那多事的军嫂开口的瞬间,苏秋水转身就朝着来处跑,她可以打骂温婉,可绝不能背上害死儿子的名声,她跌跌撞撞的往外逃。
谁知道大着肚子的温婉会那么快的追上来,自己跑到这人迹罕至的小斜坡反倒是便宜了她。
对方彻底的不装了。
温婉一个箭步就把她踹进了雪堆里,雨点般的拳头落下来,揍得苏秋水哭爹喊娘,在她前半生的认知中,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也能拥有这么恐怖的力气,简直比那赌鬼揍人还疼,哪儿哪儿都疼。
她想还手,袭击对方的肚子,都找不到机会,最后只有求饶的份儿:“停停停,太疼了,你这女人心狠手更黑……”
温婉甩手就扔了团雪砸在她头上,怒道:“连自己的儿子都害,和你比起来,我这是小巫见大巫……”
苏秋水不甘示弱的反驳:“我就想让他们知道,在危急时候,你是会选择自己还是我儿子,嘴上说的好听,在真遇见事情时,你怕是跑得比谁都快。
你这种爱慕虚荣的女人我见得多了,也就是仗着肚子里的种才能嫁给霍云霆,否则,霍家能有你的位置,做梦!”
话音刚落,一团雪轻飘飘的砸在她肩膀处,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苏秋水回眸,刚好撞见霍宝那通红的眼。
他瘪了瘪嘴,似下了很大的决心道:“你,再也不是我的母亲。”
苏秋水微怔,她还来不及解释,就见向来聪慧的大儿子冷冷的盯着她:“一个月前,我母亲在这大湾湖救下将近七个孩子,彼时的她还怀有身孕,哪怕是和霍家没关系的她都能救,至于你,能比吗?都说虎毒不食子,我看你比动物都可怕……”
这一句句的话就想针扎似的,戳在心口上,苏秋水气得眼泪狂飙:“住口!住口!”
“该住口的是你,再敢把主意打我们头上,别怪我教你做人。”温婉本无意插手苏秋水的事情,但若是她上赶着找不痛快,那大家都别想开心,苏秋水所求所在乎的,她通通都要夺走,还得好好的耀武扬威,在对方伤口上疯狂撒盐。
“别在家属院逗留了,离开吧,这里没有你的位置……”霍羽快步走近,挡在温婉的面前,生怕暴起的苏秋水再发疯,万一伤到肚子里的小妹妹就糟糕了,那看垃圾的眼神让苏秋水痛不欲生,比身体上的疼痛还要苦上千万倍。
她缩在原地啜泣出声,就连人什么时候走了都不知道,闻讯而来的周中英站在她旁边等了片刻,眼看对方打算哭到海枯石烂,她不耐烦的出声:“你就这点儿出息?”
“我、我的孩子都不要我了,我到底该如何去争……”苏秋水茫然的抬眸。
一叠钱票落在她的面前,周中英面色冷漠:“这一切都怪温婉那个贱人,难道不是吗?或许你可以换个思路,从霍连长最在乎的哥哥处下手,好歹先混进家属院再说。
否则,我是不能再资助你了,这钱落在水里好歹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