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项秘密任务,霍云霆蓦地心中发寒,他闭上眼睛,喉咙仿佛被炙热坚硬的块给堵住,生平第一次感到迷茫。
这种保护,到底是对还是错。
“霍营长,你要的米汤已经送去,温同志询问你是否被扣押在后厨洗碗?如果可以的话,让你赶紧回去,还能吃上最后一块红烧肉。”端菜的年轻男人在说出这番话时,眼角眉梢都飞扬着笑意。
他暗戳戳的打量着霍云霆。
这两人虽离了婚,但明显还有感情,难道家属院那些谣言都是误传?
“嗯,麻烦你了。”
霍云霆转动着轮椅回到木桌旁时,温原正大着舌头和霍宝兄弟俩说他在村里的光荣事迹。
“喏,给你的。”在他过来的瞬间,温婉把一小碗的肉推到霍云霆面前,不经意的动作吸引了全桌人的注意力,就连温山都不错眼的盯着他们,温婉咧嘴一笑:“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今儿这一桌由霍同志买单!”
霍云霆掀了掀眼皮,压下来的嗓音低冷寡淡:“好。”
话音落下,温原拍案而起,激动得手足无措:“上茅台!把红双喜的香烟也拿两包,我妹夫买单!”
这喝醉后原形毕露的猖狂模样,差点把霍小宝的筷子都给吓掉。
霍羽眼角微微抽搐,攥着筷子的手不由得握紧,七块钱一瓶的茅台,这人还真敢点!
稀薄的光线掠过霍云霆的眸底,他出乎意料的平静,“购买茅台需要批条,暂时没办法,霍羽,你吃完饭去一趟方叔叔家,让他匀两包红双喜的香烟,把钱拿去。”
霍云霆骨节分明的指间夹着大团结,他微微颔首冲霍羽示意。
温婉眉心狠狠的跳了跳,她顺势去夺霍云霆手中的东西。
“原子哥山猪品不来细糠,你换这香烟纯属浪费钱。”
温原瞪大了眼,结结巴巴道:“谁、谁品不来细糠了?那玩意儿拌野菜最好吃!嗝~”
“……”
饭桌很快进行到尾声。
霍羽僵持着没动,一阵诡异的沉默后,霍云霆揉了揉太阳穴,他漆黑的眼睛凌厉,带着一股压迫人的狠劲儿,霍羽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拿起桌上的钱票后消失无踪。
温婉撇了撇嘴,保持着沉默。
三毛钱的大前门它不香吗?
非得去换七块钱一包的红双喜,等明日温原酒醒,只怕会吓得撅过去……
……
霍家小院是左右对称的两间房,霍云霆从回家后,就把独属于兄弟俩的房烧上了暖炕,在这个寒冷的冬天里能感受到一丝暖,温家兄弟暂时和霍宝他们挤在一张炕上睡觉。
把所有事情安排好后,温婉拍拍手准备离开。
霍云霆眼底的情绪淡下来:“在大哥他们眼中,我们已经重归于好。”
就算是隐婚,也得把温山等人送走再说。
他表达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霍云霆铁臂一伸,把左侧房门推开,温婉的小包袱静静的躺在床上,彰显着无助。
他推着轮椅率先进了房间,温婉语气冰冷:“说好泾渭分明的。”
“今晚是意外,你两位哥哥都住在家里,难道我能和他们挤在一起吗?”霍云霆倏然抬眼,周身的气压很低,似乎兴致不高,自从温婉让他不再装好丈夫的人设后,霍云霆对任何事情都淡淡的。
包括她。
如今怀着身孕,温婉不怕霍云霆做出格的事情,只是同处一室,难免有点尴尬。
谁知道对方就当没她这个人似的,在外洗漱完毕后,霍云霆直接打了个地铺,背对着她睡。
那流畅的肌肉线条紧绷蛰伏,蓄势待发,这么冷的天气,对方就盖了条薄薄的被子,无端的令温婉生出一种欺负病患的错觉,她用手撑着下巴,在黑暗中默默描绘霍云霆的身形。
招娣嫂子说他们不怕冷,还真的就不怕冷?!
如果她刚才没看错的话,霍云霆洗漱用的是冷水,真真的就一疯子!
“睡觉。”
低缓的男声在不远处响起,像是在烟酒里滚过一遭,颗粒感分明。
温婉倏然收回视线。
裹着被子翻回了床里侧。
……
“啊——!”
温婉还沉浸在梦里喜获双胞胎的快乐中,冷不丁的就被一阵刺耳的尖叫给吵醒。
她倏然睁开双眼,刚好瞥见霍云霆正把叠好的被褥往柜子里塞,稀薄的日光掠过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居高临下的角度,威势不着痕迹的侵略而来,那双格外笔直的长腿,每一个动作,都莫名的让人心惊肉跳。
温婉翻身下床,不可置信的盯着他:“你腿,好了?”
霍云霆眼眸低垂,瞥见温婉光着的脚,忽然锁住她的腰身,手指一带把人给抱到床上,动作稍显凝滞:“还没有。”
仅仅是能站起来的程度。
“今日气温骤降,地上太凉,你换件厚实的棉袄。”话音落下的瞬间,霍云霆轻车熟路的陷进轮椅中。
恢复了那副人畜无害的病弱模样。
唯有温婉清楚,所谓残疾也许只是个幌子,就连她都差点被骗过去。
这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