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步往前走两步,站到窗边。
姜栖悦低头望着青石板路尽头,由远及近的几人,眼底盛满欢喜。
“他们回来了。”
唇角笑意灿烂,姜栖悦认真盯了眼走在最前沿的俊美青年,披着外衣回首往楼下奔。
绿柳时刻关注着她,见姜栖悦仅着里衣,快步跑出房间,连忙拿起一旁披风快步追了上去。
“小姐,您慢些。”
在楼梯口追上姜栖悦,绿柳将披风披到姜栖悦肩头,低声道:
“外面雨不小,小姐您就在酒楼门口迎迎公子就成了。”
姜栖悦胡乱点头,不待绿柳系好带子,直接伸手边系脖颈处的披风带子边下楼。
踩着木梯急步下行,跑到酒楼门口,姜栖悦一眨不眨盯着来处。
片刻后,她在楼上看见的一行人劈开雨幕,快步朝酒楼走来。
唇边笑意更盛,看清领头青年,姜栖悦忍不住踏进雨幕。
看她走出酒楼,为首的姜峰黑眉蕴出一抹急色,行走步伐更加急切。
两人都快步奔向对方,离得近了,姜栖悦才发现青年墨色衣袍外,晕染着点点深痕。
仿佛是什么液体飞溅上去的。
大片大片沾在袍角,仿佛夜里盛开的食人花,张牙舞爪的暴露着邪意。
脚步稍稍一滞,姜栖悦又飞快迎上去,抓住姜峰胳膊,紧张得来回查看。
“出事了是不是!
你有没有受伤?”
姜峰维持一日的冷肃在见到姜栖悦第一眼全数尽褪。
任姜栖悦上下打量着自己,黑眸中倾泻着与白日截然相反的温柔。
“我没受伤,身上这些痕迹都是别人的,你放心。”
白日里惊险,姜峰并不打算告诉姜栖悦。
她能从京城跨越种种困难来寻他,已是姜峰人生大幸,眼下朝中这些险难事,他怎会还让她跟着一起担心。
雨丝绵密,几人没在原地站多久,头发已开始湿润。
蒋四、田陆几人望着自家小姐跟公子,默契没有开口。
姜峰担心姜栖悦受寒,牵住她手,快步回转酒楼。
踏入酒楼,不等姜栖悦开口,姜峰就吩咐几人回房休整,另让小二给房间送热水沐浴。
姜栖悦不放心,跟着姜峰进了房间。
取下姜峰头顶束发木簪,姜栖悦让他坐到桌边,取过干毛巾替他擦头发。
刚才在雨中站了会儿,姜栖悦发丝也微微湿润。
姜峰往她头顶望了眼,抬臂抽出她手中帕子,压着她肩头,轻轻按压到椅子里。
“你头发也湿了,先擦一擦。”
姜栖悦刚想说我不用,却被姜峰强硬却温柔的按在椅子里无法动弹。
知道姜峰脾性,姜栖悦没再挣扎,任他拿着干毛巾,替自己擦完发丝上水汽,才起身替他擦头发。
小二将热水送进屋,姜栖悦刚接过帕子不久。
听着热水倒入浴桶的声音,姜栖悦取出一套干净里衣,让姜峰先去洗澡。
“略微洗洗就成,小心伤口别碰水。”
不放心叮嘱一句,姜栖悦替姜峰脱下外袍,将里衣递到他手中。
“洗好出来,我替你换药。”
“好。”
姜峰柔声答应一句,长腿一迈,绕过屏风来到浴桶前。
抬手试了试水温,姜峰脱下贴身里衣,露出伤痕斑驳的后背。
青年挺拔身体,覆着一层薄薄肌肉。
一看就知道这具身体主人,平日并没因繁重公务,疏于锻炼。
白色绷带系在胸前十分打眼,姜峰低头淡漠扫了眼,径直跨进浴桶。
听着屏风后水声,姜栖悦回房将换药的药粉取来,刚回房坐下,姜峰换了干净里衣,披着湿漉漉长发出来。
姜栖悦看了两眼他胸前,没看见血色,心中松口气。
替姜峰擦干头发,换完药,姜栖悦望着他眼睑下疲惫,径直将人推上床,盖上被子。
“快些睡觉。
明天我再来问你详情。”
再过几个时辰天就要亮了,姜峰在外奔波整日,姜栖悦只想让他先休息。
姜峰本想陪姜栖悦说说话,但白日跟三皇子党羽周旋,他的确是在强撑。
现在回到姜栖悦身边,就放任自己露出疲态。
“好,你想知道什么,我明日全告诉你。”
轻轻颔首,姜峰深深凝望着姜栖悦。
姜栖悦唇角上扬,朝姜峰点点头,便起身吹灭屋中一半烛火。
“我先回房,明日再来找你。”
朝姜峰天天一笑,姜栖悦踏出房门,轻轻掩上房门。
绿柳一直在门外候着,见姜栖悦出来,刚想唤声小姐,就被姜栖悦噤声的手势堵住喉咙。
往房中指了指,姜栖悦示意绿柳同她回房。
房中烛火明亮,刚才翻找药瓶的木匣大大打开。
姜栖悦走上前关上木匣,对绿柳道:
“天一亮,我们便将东西收拾好,或许等不到后日,我们就要返京了。”
绿柳一惊:
“这么快?
可是公子不是刚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