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你们先下去。”
姜峰脸上喜怒不辨,沉声吩咐后,推门而入。
绿柳跟红杏齐齐俯身行礼,朝灯火通明的房内,望了眼,相继退下。
夜风伴着姜峰进门,灌入房内,吹得屋中烛火摇曳将熄。
姜峰望了眼层层纱幔相叠的床幔,抬手轻掩上房门。
走到床榻旁,姜峰拂开纱幔,露出姜栖悦莲花般清丽夺人的小脸。
床榻只不过,盈满姜栖悦身上莲香气息,姜峰坐到床边,借着烛光仔细打量姜栖悦脸颊。
烛光映照下,几根刺目指痕,突兀地浮现在白玉颊边。
姜峰目光一暗,呼吸发沉,伸出长指挑开她颈边白色里衣。
一道比脸上更醒目刺眼的红痕,横恒在她白哲颈间,生生刺入姜峰晦暗眼底。
平息不久的杀气,再次席卷心头,姜峰突然后悔,今日在火场没一剑捅死顾子敏!
不过,这次就算顾子敏不死。
自己也绝不会饶他,等顾子敏入了大牢,他一定好好‘招待’那个杂碎!
“哥,是你吗?”
姜栖悦睡得朦胧,感受到冰冷的指尖在颈边流连,惺忪睁开眼。
闻着熟悉的青竹香,姜栖悦偏着脑袋,像只小猫般,无比眷恋地往他手掌中蹭了蹭。
“是我,你安心睡,哥哥在这守着你。”
摩挲着姜栖悦光滑小脸,姜峰眼底泛起浓浓温情。
“好,哥你也早些睡,别熬夜……”
姜栖悦蹭了他手心几下,咕哝答应一声,抵不住上涌睡意,没一会儿就阖眼,打起小呼噜。
坐在床边,姜峰盯着她酣睡容颜,轻抚着柔软发丝,想着今日惊心动魄。
也在这刻,姜峰心中对权力渴望攀升到顶峰。
若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顾子敏还敢色胆包天,掳走悦儿?
平静下来,姜峰觉得自己该放手一搏,进入朝堂尽快靠拢权力中心。
强大到,所有人都不敢对他挚爱下手。
烛光颤巍闪烁,姜峰望着姜栖悦,拧眉坐到半夜,直到绿柳不放心过来查看,他才起身离开。
京城最近又出了件新鲜事。
一下抢走所有老百姓视线,成了各大说书馆,茶余饭后谈资。
朝中大臣,兵部尚书顾魏光,大义灭亲,将自家强抢民女的嫡子顾子敏,亲手送入大牢,让他受罪悔过。
听说,那顾子敏还被顾魏光一剑捅了肩膀。
进入大牢时,蔫得跟酸黄瓜似的,顾夫人拦在牢门口,差点把眼睛都哭瞎,都没拦住顾大人彰显正义。
当今圣上听闻此消息,还当着朝臣面,褒奖顾魏光一番。
说,大臣正家风,不因至亲徇私枉法,才当得起大元朝肋骨之臣的称号。
直把顾魏光夸得,脑袋差点掉裤裆里。
脸憋得青绿转红,下了朝,跟有鬼追一样,撒丫子往府中跑。
姜栖悦听说这事时,正让绿柳、红杏,搬了藤椅,在院中晒太阳,惬意的吃着水果。
端着一碟子脆甜梨块,姜栖悦咬得咔咔作响,听着红杏绘声绘色,将从说书馆听来的故事,讲与她听。
绿柳在一旁为姜栖悦烹煮花茶,等她将碟子中梨块吃得差不多,就将花茶捧到姜栖悦面前,轻斥道:
“好了,就你话多,厨房中给小姐熬的补药应当好了,你快去端过来伺候小姐吃下。”
笑瞪红杏一眼,绿柳便开始吩咐红杏去做事。
这几日,公子在府中天天陪着小姐。
今日有事,才出府一趟。
若等会公子回府,撞见红杏又当着小姐面,胡说些外面道听途说的事,一生气,恐怕又得赏她板子。
红杏吐了吐舌,朝姜栖悦告辞一声,飞快跑出院子,往厨房跑去。
“绿柳,我身体都已痊愈,怎么还要吃补药?
要不,等会红杏端来,让她喝下。
哥要问起来,你就说是我喝的。”
院中这会子阴了,太阳遮入云层,风一吹,还有丝丝凉意。
绿柳从屋中找了个薄披肩出来,为姜栖悦披上,哭笑不得道:
“小姐,您是在说笑吗?
厨房每日为您熬的补药,光食材至少花费六七十两银子。
这样珍贵的东西,红杏那丫头,可无福消受。
要被公子查出来,恐怕就不是一顿板子那么简单。”
知道绿柳说得事实,姜栖悦苦着脸没再说话,等红杏风风火火将补药端来,她只能捏着鼻子将一大碗补药硬灌下去。
喝完这一碗,嘴里全是腻味,姜栖悦决定,今晚姜峰回来,一定要好好跟他说说。
明日起,这补药,她无论如何都不喝了!
“小姐,晚膳想吃什么?
公子跟厨房吩咐过,这几日膳食全依着您喜好来。
您若有什么想吃的,知会奴婢一声,奴婢去厨房传话。”
将装着蜜饯干果的碟子,送到姜栖悦面前,等她挑了颗送进嘴里,绿柳又开始操心晚膳的事。
这几日,天天被姜峰拘在府中吃了睡,睡了吃,姜栖悦觉得自己腰都粗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