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的宫庭画家。
门采尔的水彩作品如今超过九成,都被各种德意志国立官方沙龙或者美术馆给馆藏了,少数流出到市场上的,偶尔在嘉士德、苏富比的专题拍卖会上见到。
其实差不多,也就是这个价位了。
而且文化价值并不能完全能用市场价格来定义。
水彩和素描都是德国人的美术骄傲,看看瓦特尔老师提到他的名字时,扬眉吐气的反应就知道了。
身为一位能在欧洲屡获大奖的水彩大师。
身价方面或许差上一点,但柯岑斯在德国本土的社会地位,绝对不会弱于酒井一成在日本本土的文化地位一星半点。
说一句他是当代门采尔的评价,并不算多么夸大其词的吹捧。
意识到这张不到一百个单词,右下角签着花体字母S·K的德语推荐信的分量以后。
顾为经重新低头审视着这张传真纸条,感觉就又觉得不同了。
“这算是称赞么?这位柯岑斯先生,比我想象到要……呃,要更加风趣一些。”
顾为经捏着手里的这张行文风格看上去很不“推荐信”的推荐信。
他知道人家在打趣那张被拿给他看的画内里有多少程度,是顾为经自己的真实水平。
不过。
顾为经清楚。
这倒也真算不是恶意的嘲讽,
甚至严格意义上说,可能连恶意的揣测都算不上。
古近中外。
学生时代的各种艺术评奖,乃至申请大学所提交的作品集。
只要不是东夏的联考统考,或者美国的AP考试这种现场限时,限提材,所有人都根据考题,画同一幅画,统一判卷打分的考试。
艺术特长生,赛艇特长生,击剑特长生……这些都是欧美枪手作弊的超级重灾区。
尤其学音乐,学艺术和学部分体育项目的家长,普遍不差钱,也舍得花钱。
给学校捐个楼,可能捐不起。
但请个代笔,还是请的起的。
作弊起来,那叫一个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什么留学中介,作品集润色(替画)机构,收费50到60万的“保过”班,可从来都不是亚洲特色。
日韩英法美德,这种机构也是漫天乱飞。
甚至前两年纽约州就出现过收30万刀,“作品集+水赛的参赛经历+社会工作认证+背景提升”一条龙服务,保证少爷啥也不干,舒舒服服的申到耶鲁的艺术系,结果没申请到,只拿到了南加大的Offer。
家长大骂rnm,退钱。
最终双方闹到法庭上的超级丑闻。
现在艺术行业TOP10的名校,有好几所恨不得一年换一个新的作品集形式和内容要求。
它们就是被这些疯狂的中介枪手机构们给搞怕了。
“毫无疑问,这当然是称赞了,彻头彻尾的大赞!哪怕这幅画只有三分之一是你自己画的,汉堡美院的大门就会为你敞开,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枪手,能找到这么牛逼的枪手,他也认了。”
“那可是柯岑斯啊!你以为德国水彩协会的主席,会对普普通通的水彩画,开出这种玩笑话么?不,相信我,一般的水彩作品,人家连随便搭理一眼的兴趣,都没有的。”
“不客气,能把这幅画送到柯岑斯面前,是我的功劳。”
瓦特尔得意的撸了一下头发。
“但打动人家,完完全全靠的是你自己。恭喜你,至少有一点,我能向你保证,现在你的名字已经进入到了当代欧洲最重要的水彩大师的视野中了!而我也沾了你一点点的光,他也知道了我的名字!”
瓦特尔的神情看上去似乎比顾为经本人还要更加激动。
完全是有一种脑残粉得见偶像明星的那种鲜血沸腾的感觉。
“至于这封推荐信的内容,别在意,人家大师有大师的性格嘛!像我这样没名堂的小老师,才需要老老实实的在那里长篇大论,写个上千字的恳切推荐函,也未必有什么卵用。人家真正的大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足够一锤定音了!”
“事实上,其他的内容都可以不在意,光上面个录取他吧这几个单词,和SK这两个字母的签名,就足够敲开整个德国任何一家美术学院的大门了。”
“听说,你还想申门采尔·透纳卓越大师培养计划,汉堡美院和皇家艺术学院的双学位交换项目——这些驻校合作项目,德国方面应该全都是由柯岑斯先生负责的,能被他注意到,绝对对你百利而无一害!”
素描老师非常笃定的说道。
“快要上课了,这就是我特地把你叫过来的缘故,拿着推荐信,赶紧去课堂吧。”
“我明白了,谢谢您,瓦特尔教授,由衷感谢。您真的是一位好老师,一直都是。”
顾为经将手里的文件,连同那张博物馆岛的照片一起,一样样的收好夹在胳膊下,发自内心的向德国人表示感谢。
他知道。
对方是没有义务也没有责任,一定要做这些事情的。
或许对如今的顾为经来说,已经不缺少这一份小小的善意了。
无论是走曹老,走酒井太太的门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