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来。
布稻慢慢的伸出手,小心的将手掌搭在猫眯的肉乎乎的背上。
阿旺的尾巴轻轻抖了一下。
然则狸花猫并没有反抗,而是轻轻往旁边挪了几分,让布稻帮忙伺候挠挠它尾巴和背部交界处比较痒痒的地方。
自己则一边爽着,一边啃猫粮吃。
“阿旺认可了布稻。”顾为经露出了姨母式的微笑。
自闭症患者很难和正常人相处。
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赢得阿旺这样充满野性的猫咪的好感。
吴老头从小养阿旺养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培养出这份亲近感,吃东西时靠近,阿旺那爪子呼呼的抡起来毫不留情。
布稻则用这样预想不到方式,和猫咪达成了奇妙的相处模式。
每次茉莉都会把阿旺抱在怀里撸来撸去,一会挠挠肚皮,一会摸摸胡子,一会儿抚摸一下尾巴,把阿旺搓扁捏圆,怎么开心怎么来。
布稻的胆子就和兔子一样大。
能摸到这个肉乎乎的猫猫,他就已经相当的知足。
他的手一下一下的挠着阿旺的后腰,小心的程度就像是在触摸一碰就要融化的雪团。
阿旺被挠的安逸。
它凶猛的吃饱了罐头,就趴在布稻的腿边享受着对方的伺候。
忽然。
狸好猫又站了起来,扭头望着布稻,疑惑的嗅了嗅他的裤子,溜达了两步用脑袋蹭了蹭布稻的右手小拳头。
顾为经这才注意到布稻这段时间一直在用左手撸猫,右手一直攥成拳头的样子。
流血了?
这只酒井太太购买安装的价值1200美元的摄像头清晰度很高,还有三个不同的物理焦段可以变焦。
顾为经拉近镜头隐约能看见,胖娃娃浅灰色的裤子上有两个小小的深色血点。
应该是……那个罐头皮的原因。
被冲压成很薄的金属罐头盖的边缘就像刀片一样的尖锐,布稻刚刚一顿又撕又咬,应该不小心轻度割伤了手指。
阿旺用头蹭开了布稻的拳头,黑色的软鼻子在对方食指侧缘的伤口处非常认真的嗅过。
然后它就张开嘴,轻轻舔着他的手指。
一下又一下。
面对突如其来的接触,布稻整个人都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
猫咪唾液里的防御素、溶菌酶和铁蛋白刺激着伤口有些痛。
猫咪舌尖软软的小突起又刺激的他的皮肤有些痒。
他不敢动,整个人像是被石化的雕塑一样,呆呆的坐在那里,任凭阿旺在那里舔个不停。
罐头划伤的伤口有点深,但并不大。只是开始时刺破了手指上丰富的毛细血管而流了几滴血,现在已经开始凝固了。
阿旺舔了一会儿伤口,见到不怎么流血,就停了下来。
不过身为一只高贵而活泼的猫猫,她对布稻这种三棍子也打不出一个屁一样的闷闷的性格很不满意。
她溜达了一圈,叼来了刚刚玩过的逗猫球。
电动逗猫球已经没电了。
阿旺把逗猫球丢到布稻的身边,用尾巴扫了扫他的脚脖子,然后一爪子把它扇滚到地板的远处,斜睨着身边的胖娃娃。
布稻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阿旺又耐着性子把它叼了回来,重新丢到布稻的脚边。
“喵?”阿旺叫唤了一声。
这声音和之前狸花猫的叫声都不一样。
不像开始时呲牙得意的吓唬布稻玩,也不像开罐头时一人一猫宛如是在比赛谁的声音更大似的喵喵竞赛,这一声叫声听上去……
竟然有些温柔?
连顾为经似乎都读懂了阿旺这声极为人性化的叫声的含义,那声音分明是在说——
“崽崽,呆愣着干什么,一起来玩啊。”
这次布稻胆子大了一些,他拿起了逗猫塑胶球,轻轻朝着房间的另一端滚了过去。
阿旺轻轻一个纵跃,就跳过去扑住了逗猫球。
她用前爪按住了浅蓝色的圆球,让它在原地定住,这才继续扭过头来盯着布稻看。
布稻站起身,小步移过去捡起球。
再抛。
阿旺再扑。
一人一猫就在这狭小的画室里玩了起来。
布稻的胆子越来越大,时不时的发出一些意味不明的单词和意味清晰的笑声。
布稻的笑声像是被空气托起,穿过了墙壁的阻隔,传达到了门外顾为经的耳朵边。
听到那样欢快的笑声的瞬间。
顾为经心中的某一块,像是被闪电击中了。
他和布稻相处的时间并不短,但从来都没有听过这个自闭症小患者发出过这样的笑声。
那么明快。
又那么的开朗。
“照片里,三十年前在米兰酒店里和艾米一起游泳的托尼,那一刻也是这么笑的吧?”顾为经脑海中不可抑制的跃出这个念头。
无需打电话在请教树懒先生或者金安庆博士。
这一刹那,顾为经突然就明悟了艾米和托尼之间的关系。
不是托尼喂养了艾米,而是艾米在照顾托尼。
在这双方的关系之间,猫猫才是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