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子衿进入云府后,便在羽林卫的监视下,与云毅寻来的那只公鸡拜了堂。
而后才回到内堂之中,将头上的盖头揭了下来,抱着剑施施然朝林氏行了一礼。
“云夫人,子衿知道云二公子已有心仪之人,只是祖父猜出宣王意图,这才在情急之下让子衿行此权宜之计!”
“还请云夫人勿怪!”
“待云府沉冤昭雪,云二公子给子衿一封和离书,放子衿归家即可!”
肖氏有些动容的握住了许子衿的手。
“如今还说这般见外的话做什么!”
“往后的事,往后再说!”
许子衿点了点头将手中的剑递给林氏。
“此剑还请云夫人交给府中善武之人,祖父说了,今日我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此剑入府,羽林卫不敢打这剑的主意!”
林氏郑重的将剑接了过来。
“好!先前顾及陛下的旨意,府中之人有所忌惮,才吃了亏。”
“如今,便可不必束手束脚了!”
云府家丁、护院、多是随云绍征战的云家军,各个善武。
方才看着羽林卫猖狂,还推搡了夫人,却只能因为怕连累狱中的将军忍着,心中憋闷不已。
现下看着夫人手中的御剑,各个都忍不住心中激奋。
若是羽林卫还敢放肆,定要让他们看看,他们这些自战场厮杀中活下来的人,不要命起来是何模样!
叶阮看着许子衿与舅母,也微微放下心来。
“许姐姐,我不能长留,云府便拜托你了!”
许子衿知道如今的情况,叶阮定还有许多事要去做,只看着她应声道。
“好!祖父说了,宫中形势颇为怪异,他将我送到后,便会入宫求见陛下一探究竟,你如今身份危险,最好不要贸然进宫!先等他的消息!”
“若你还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去许府找他商议!”
许子衿说着又道。
“如今宣王野心勃勃,景王又不在京中,你需得格外小心!”
她如今几乎可以确认最初的那封匿名信是出自叶阮,加上后面几次点醒之情,她对叶阮是心存感激的。
而且,叶阮每次看她的眼神,总让她觉得冥冥之中,两人有一种特殊的羁绊。
林氏这个时候也道。
“阮儿,子衿说的对,舅母知道无论舅母怎么劝,你都不会抛下你舅舅与表哥不管,只是若宣王真有不臣之心,你切记不要孤身犯险!“
“否则,就算救出了你舅舅,他也会一世不安的!”
叶阮看着二人点了点头。
“舅母、许姐姐请放心,阮儿会小心的。”
“未免羽林卫借题发挥,阮儿便先离开了,舅母与两位嫂嫂保重!"
话落,叶阮又看了几人一眼,便不再犹豫,带着长意冬青转身出府。
出了府门后,崔冲依旧守在门口,见到叶阮出来,崔冲冷声警告道。
“景王妃今日擅闯云府之事,我必将禀告陛下,若下一次景王妃再如此鲁莽,便别怪我等冒犯了!”
叶阮目光冷冽,眼神如刀一般刺向崔冲。
“听闻崔家曾与云家一样,是为西林开疆扩土,忠君报国的簪缨世家,不想如今却不堪至此!”
“为了一己私利,罔顾西林十数万百姓的性命!将刀尖对准自己人!”
“不知崔校尉夜里睡得可安稳!百年之后,又有何脸面面对你崔氏一族的先祖。”
叶阮的声音虽轻,却如冰刃一般刺入崔冲的心,崔冲脸色一变,却只作听不懂叶阮的话,沉声道。
“景王妃莫非受了刺激魔怔了不成?”
“我崔家是失守了两座城池,但胜败乃兵家常事,我崔家镇守西北多年的功绩岂可容你一介女子评判!”
叶阮只轻笑了一声。
“崔校尉问心无愧便是!”
而后便不再停留的带着冬青、长意离开了。
崔冲看着叶阮离开的背影,不由握紧了腰间的佩刀,面上的神情变换不定。
只在心中劝慰着自己景王既然已经去和谈了,北戎便不会再屠城,他自然是问心无愧的……
……
离开云府后,长意说有后面有人跟着,叶阮便带着几人先回了景王府,仔细思考着对策。
她很想入宫亲眼看看西林帝的状况,但是她也知道,宫中如今说不定已经被君离与太后控制,她若要进宫,必须得做好万全的准备,否则若她出了意外,必会连累君湛。
只能等许太傅的消息了。
如今确保了云府内眷安稳,还得想办法进宗人府见一见舅舅才是,一来可以看一看他们的现状,问一问舅舅面见父皇时的情形。
二来也得将云府的消息传进去,免得君离使诈。
只是……君离既然避开了刑部和大理寺,那么宗人府一定是他信得过的。
而他能忽然掌控宗人府,想来少不得太后的出力。
宗人府……
有什么办法可以进宗人府呢?
叶阮在脑中仔细搜寻着记忆,唯恐漏掉一丝有用的信息。
直到一个时辰后,叶阮才终于眼前一亮